皇宠(23)
现在的他不是冷御,不是冷末,只是无双公子。
伸脚左脚脚尖点地,右脚脚跟一跃,将手中白色绸带挥出只余半截在手。白色绸带在空中划出华丽弧度然后回旋缠在冷末左肩。
一身红袍,白色绸带,乌黑青丝……红、白、黑三色在夜间灯火璀璨的御花园,万花之间,冷末看起来犹如妖精。所有人觉得宛如进入迷界,不清方向。突然看见亮光,以为看到出口,却是看到了妖精……
那个妖精翩翩起舞,绸带向后甩去,在空中划过美丽弧度,玲珑铛发出清脆声响。冷末身子后仰,同时右脚后勾,整个人宛如有力弯弓,让人心弦一颤。右脚脚尖踢到玲珑铛,发出“叮铛”、“铿锵”之声。
速度快烈充满激情,众人还未看够,冷末便收回右脚,紧贴地面滑出……手中用力一掷,白色绸带随之舞动。
如果说之前倾华的舞是妖媚,玲珑的舞是热情奔放,那么冷末的舞便是夺人魂魄。御花园所有人仿佛已忘记如何呼吸,只能双眼微瞪连眼不敢眨下,就怕错过似仙似魔的妖精……
那跳舞之人,仿佛天生就是个舞者。不是他的人在跳,而是他的灵魂在舞蹈……那一举一动,一抬腿,一转身。时而热情如火,时而忧伤带愁,时而妖媚多情,时而如诉如泣……仿佛精灵在讲述他如歌的故事。
迷雾森林中,所有人都不愿离开,即使迷路了也无妨。
在迷雾花丛中,妖精正为他们起舞。看不清的容貌,带着半截面具,但那孤冷气质,那或远或近的距离和神秘感。不管男女都深深无法自拔,仿佛想窥探那清冷双眼,一看那里隐藏的故事……
无双公子,一舞倾城,勾人魂魄。怪不得绝世无双,世间独一无二。
虽然玲珑的舞也让人迷恋,但冷末的舞却是让人疯狂。这样的舞,如何不让人疯狂?
一舞时间不长,却让看的人痴恋不已。时间犹如逝水,眨眼却不敢忘记。收脚跪坐,白色绸带像孔雀屏犹如裙衫,冷末红袍白裙,面上带着面具。那双眼坚定平静,紧抿唇自始自终都没说话。一曲“迷途舞”,让所有人都陷入他的迷雾无法自拔……
直到冷末跳完,御花园还是一片安静,连喘息声都似乎听不到。
“啪、啪、啪啪啪!!”刘艳率先鼓掌,冷君傲、孤铭、墨尘封等人才仿佛从梦魇中惊醒……
他们以为还在梦里。
所有人都还在梦里,掌声让他们回神,迷茫看向鼓掌的刘艳……看到在上位的皇太后和皇上,他们才清醒,他们还在皇宫御花园之中,没有什么迷雾,更没什么妖精。
慢慢叹出长气,之前小心屏住竟是小心翼翼。所有人心里略带失落,那样的舞已结束,却仿佛还在眼前一般,让人无法忘怀。
“不愧是绝世无双的无双公子,这舞我看只有你能跳出如此神韵,没人会怀疑你是世人称赞的无双公子。”刘艳一脸赞赏,脸上带着惊艳:“这是我至今看到跳地最美的舞……”
所有人心里无不点头,不管那些看过无双公子跳舞,或是第一次见到的人,全都暗叹。这样的人竟和他们同时代,他们有幸目睹该知足了……
冷末站起,戴着面具的脸不自觉看向孤铭。这似乎是刻在血液里、骨子里的毛病……前世,他只为孤铭跳过舞。离开神域他便不再跳舞,但他却为孤铭舞曲,不为别的,只因那人是孤铭。
然而,至始至终孤铭都没看懂他的舞,也没看懂他的人。
“迷途舞,招迷路之人归途。”低沉醇厚的声音,却是从没听过的声音!?
冷君傲在扶手上的手一紧,竟猜不出无双公子是谁!?所有人都在猜测无双公子身份,只除了几人……
——
皇宠是NP文,暂定四个攻,具体是谁待定。渣攻都会变忠犬的哈哈
第45章 舍不得 (3765字)
薛安哲从冷末出现便一直看着,当看到那舞包子脸紧绷,却带着无奈和惋惜。明明只是五岁小儿,却似乎在伤感。圆鼓鼓眼睛盯着石台中央的人,心里长叹无奈:舅,果然你就是无双公子。除了你,谁能跳出艳绝天下的舞……舅,等我长大,等我足够大就能保护你。
薛安哲抓紧袖袍,青筋差点爆出。那眼睛深沉地可怕,扫过那些用狼眼盯着冷末的人,全都一一记在心里。十年,最多十年!我便能长大保护你!!这十年……舅,请等我。
还稚嫩的孩子,却有无人知的心思。孩子最是单纯,一旦认定绝不更改。更何况是薛安哲执念如此深的孩子……
冷末站在中央毫不畏惧,眼神平静直视孤铭。那双眼冷清的可怕,那句‘招迷路之人归途’似乎是对孤铭说。
孤铭剑眉微挑,俊美无寿脸上冰冷。无双公子的舞他见过,眼前之人毫无疑问是无双公子……但却似乎又有所不同。这舞跳的尖锐和过于绝望,让他内心无法平静。
似乎触碰到他内心掩藏的情弦,眼睛有些泛涩。迷途之人,是在指他吗?孤铭盯着冷末,两人之间隔着半截面具:“你的舞为谁跳?”
“……”
所有人都在等待冷末的回答。融入骨髓的舞,那不是只为证明他是无双公子,那更像是用灵魂在为人跳舞诉说。
“你的舞为谁跳?”孤铭又问了一遍。
“……想知道?”冷末放下手中白色绸带,眼神冰冷如剑。孤铭心一紧,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我的舞是为一个已死之人而跳,那人名叫冷御。”一句话,整个御花园炸开锅。
“冷御是谁?”
“冷御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难不成是什么出名的人,竟能让无双公子为他跳舞。”
……
喧哗声不止。冷末听着,只是眼里笑意渐浓,恨不得笑出声。是啊,冷御是谁,有谁记得冷御?有谁会认识:“盟主,是否你也不记得冷御是谁?”
孤铭手指颤抖,脸色唰的苍白无血色。
“看起来是不记得,不过想来盟主也不会记得。只是个小角色盟主怎会记得。”话从嘴边说出,冷末说地平静竟不带怒意。似乎早就知晓答案,只是想问一遭罢了。
“迷途舞,招迷路之人归途。既然要证明是无双公子,那么这舞刚好,顺便算是为好友指路。该忘的忘,该走的走,该放的放,离了迷雾,朝着前方走……”冷末闭上眼睛,侧过不再看孤铭。为何自己就是无法忘记,走不远,放不下。冷御,冷末,你还在奢望什么!?
“好一曲迷途舞,无双公子风姿不减当初啊。”冷君傲撇眼有些落魄的孤铭,眼里带笑:“不知朕是否有这荣幸一睹无双公子真容。”
一句话把所有人心全吊起来!戴着面具的无双公子便如此气质,那么摘下面具的无双公子究竟会如何!?只是半遮脸已可窥绝色,如若全貌该何等祸水?
“……”
“怎么,无双公子不愿?这皇宫离朕要你摘下面具易如反掌。”当初不在皇宫,你跑的了,现在这御花园,他的地盘你如何逃!?冷君傲嚣张可见。
“皇上。”一直沉默的刘艳竟开口:“哀家有个请求,不知皇上可否答应哀家。”
冷君傲有些疑惑,却点头答应:“……母后有何要求,朕自当答应。”这十七年来刘艳对他这儿子从无要求,冷君傲自然想知她有何要求。但是,刘艳后一句话,让他邪火顿生……
“哀家的请求便是让无双公子一直戴着面具,除非他自愿否则无人可让他摘下面具。”
御花园再次炸开锅。皇太后十七年来第一次出现,竟就是和皇上做对!?今晚让人惊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冷末也是惊讶,从未见面的皇太后为何帮他说话。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墨尘封,看到那人温柔镇定的笑容,心里一舒。墨尘封竟能请到皇太后护住他脸上面具,墨尘封啊墨尘封,我该对你刮目相看……
“如若朕不答应呢?”冷君傲没有笑意。被亲生母亲如此要求,如何开心。眼里淡泊带着失落。
刘艳表情无奈看向冷君傲,最后竟从怀里拿出‘金玉锁’:“哀家的要求皇上不愿答应,那这个可够份量?无双公子哀家要带回慈玄殿!”皇太后的气势这时竟拿出面对自己的儿子。冷君傲琥珀色双眼越发冰冷。
玉金锁是皇太后的象征。是他登基之时送给母后,想搏母后欢心,原谅他弑父杀兄之事。没想到如今,竟用回了自己身上!作为皇上,他无法不听;作为儿子,他更不能不听……
“只是一个无双公子,随母后喜欢!”十七年未见的母后,再见面竟不欢而散。冷君傲甩袖离开,就算无双公子的舞再美,这戏再好看,被亲生母亲如此逼迫他也无心情再看。无双公子好大的面子!他要查清楚!
刘艳盯着手中玉金锁,似乎一下苍老十岁。但当看向石台中央的冷末时,却微微带笑雍容华贵:“请无双公子随哀家走。皇上已走,宴会散了吧。”
戏了,人散,只是各怀鬼胎。
卓敏看眼还在发呆的孤铭,再盯着跟刘艳离去的冷末,摸下巴笑,野兽掠夺欲望十足。虽不知这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但这是冷御亲口说的。冷御已死,那么现在你便不是冷御,不再是那个流尘山庄的大总管,你将属于我!!连心也是!
孤铭像失了魂,忘记抓住无双公子询问冷御下落。只脸色苍白不知在想什么,嘴里只喃喃自语默念两字:冷御。
直到人全散去,孤铭还坐在位上,无人敢靠近。
皇上的贵客,宫人自然不敢打扰。但渐渐烛光熄灭,整个御花园只剩星星点亮,漆黑、安静地可怕。孤铭就这样坐着……
孤铭痛苦地捂着额头,他觉得最近头疼的毛病越发严重,可为何就是治不好,好不了。如若这时那人还在,便能帮他按压,缓解头疼的问题。
堵得住山庄人的嘴,却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当再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冷御已死这样的话,他的心一如既往疼地犹如针锥。竟是二十年来最痛。
孤铭站起,犹如游魂不知漫无目的行走。时不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似乎想听到什么声音。但除了一片安静,没有跟在他身后早已习惯的脚步声。唇一咬,孤铭脚步狼狈,直至回到所属院落,还是脸色难看。
孤铭眼神放空,拿出挂在脖上的‘玉尊’,冰冷双眼泛起一丝温柔……玉尊收回后他便一直挂在脖子上,就想等哪天那人回来将玉尊再次交给他。但是几个月,那人这次竟如此狠心,一次都未回来。
一手抚摸玉尊,一手捂住双眼,想起无双公子跳的‘迷途舞’,再次勾起心弦。眼神泛涩,声音慢慢哽咽:“冷御,你再不回来,我真的快疯了……”带着无奈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