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病美人后(62)
洛瑾辞放缓呼吸,生怕吵到睡梦中的人。
他细细分辨那股草木香,才发现那股草木香似乎没了,甚至捕捉不到一点点。
明明受伤的那日这么浓郁那么明显,而如今却捕捉不到一丝痕迹,洛瑾辞难得皱起了眉头,当下遇到了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洛瑾辞就这样站在床头静静看了会儿温昀才离开的。
门扉被轻轻扣上,温昀倏地睁开了眼,抓紧被子的手才松开,手心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刚才真的吓死他了,洛瑾辞在他床前站了这么久,久到他以为一下秒洛瑾辞就反悔救他了,想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夜里,毕竟洛瑾辞进屋的时候身上还携卷着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也正是这股血腥味让温昀彻底清醒过来,洛瑾辞一向不好糊弄,今日这般温和反常或许只是给他一个自己坦白的机会,等到洛瑾辞真的彻底失去耐心的时候,答案是什么或许不重要了。
所以,他究竟要怎么跟洛瑾辞解释呢?
还有洛瑾辞到底又知道多少?
温昀觉得自己真真真倒霉透了,大病初醒就要考虑这么致命的问题。
以至于半夜三更真的失眠了,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温昀听着门口支支吾吾的声音,脸都快黑成煤炭了。
什么?这些人居然以为他是洛瑾辞的宠妃。
还怕扰了他清静,太子殿下怪罪下来。
温昀:“……”
实在受不了这种嘀嘀咕咕的议论声,温昀抬着手臂推开了门,只见门口两位宫女嘴巴微张,一同惊讶地望着他,显然没料到门会突然被打开,而且门背后居然会是个男人。
“两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出于礼貌,温昀微笑着问了句,他的嗓子比昨日好多了,但声音依旧喑哑。
另一个相对机灵的小宫女首先反应了过来,毕恭毕敬道:“公子,奴婢是来服侍您洗漱的。”
温昀刚想接过东西,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手残:“那就麻烦把东西放在那儿吧,其余的我可以自己来。”
看着两个走掉的小宫女,温昀若有所思。
这次又是谁派来的。
他在重华宫呆了这么久,就从没见过这两个宫女,而且这两人在外面讨论的话过于刻意,毕竟他跟在危机重重的洛瑾辞身边这么久了,如今面对这些小伎俩多多少少能看清一些。
而且洛瑾辞居然这么高调的把他带在身边,对方究竟想干嘛。
还没等温昀细细想,他的偏殿又来人了。
傅子桑?
这回只有傅子桑一人提着药箱走进来。
傅子桑见温昀往他身后多看了几眼,好心解释道:“太子殿下今日还有些事,可能晚点回来。”
温昀一滞,他的表情这么明显吗?怎么连傅子桑都能看出来。
不过洛瑾辞近日的确会忙些,大可能是在忙前几日接过的案子,毕竟这么几日了也的确该结案了。
其实自从知道洛瑾辞是重生后,他虽稍稍放下了点心,不用担心重蹈覆辙的可能性,但它还是忍不住想把最大的隐患给拔除,就比如这次的星轨和骨玉神像。
温昀将手放在傅子桑铺好帕子的桌案上。
温昀的骨骼明显,看上去略显骨干,白皙的手腕上两道暗红色的结痂格外扰眼。
傅子桑看着温昀的伤口,有些吃惊地抬起头。
温昀也被那眼神吓一跳,有些磕巴道:“怎、怎么了?”
傅子桑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摇摇头问道:“今日,手腕这儿有什么感觉?”
温昀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手腕上,当触及那道伤口时,他又想起了空境拿着匕首割下去的场景,心里一阵恶寒。
他赶紧挪开视线,试图不去想那日的场景。
不过不得不说,这手腕比昨日好太多了,疼痛感也消去了大半,傅子桑不愧是傅子桑。
“疼痛感没有昨日明显,而且伤口处有点痒,这是发脓了还是伤口正在愈合。”
傅子桑听到温昀的后半句话,又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温昀的手腕。
那专注的程度看得温昀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只实验的小白鼠。
过了一会儿,傅子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不用担心,这是伤口在加速愈合。”
加速愈合?
见傅子桑给他重新包了药,温昀也就没多想,毕竟傅子桑的许多药都奇奇怪怪的,能促进伤口加速愈合也不足为奇。
他比较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好?
毕竟什么地方都得用手吧,睡觉、洗澡、上厕所……
鬼知道他每每经历一遍,都忍不住想骂自己一句废人。
“那我这手,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傅子桑缠布的动作一顿,他抬头望向那双暖色眸子,不冷不淡道:“以如今的愈合速度,一两日便好。”
什么,一两日就好了?这么快?
温昀心里一喜,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简直是神医!”
只要他再忍一忍,熬过这两日就好了!
温昀一时激动,没忍住就拉上了傅子桑的手。
傅子桑只感觉到指尖微凉,就如同滑入了一块上好的玉石一般,他难得的怔住,一时忘了挣开。
这时一个身影从门外窜了进来。
声音还有些气喘吁吁:“他们说,太子哥哥给我找了个嫂嫂……”
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洛禹川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人握着的手,一本正经问道:“你们是谁?”
第42章 清夏(六)
嫂嫂?
两个人明显都听到了洛禹川刚刚说的话, 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下学回来的洛禹川。
洛禹川这才注意到傅子桑一身太医装扮,他最终将视线锁定在了温昀的身上。
温昀被洛禹川过于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他刚想开口说话, 没想到洛禹川就莫名其妙转移了话题。
这话是对着温昀说的。
“请问你有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吗?”
温昀在对方真挚的眼神下摇摇头。
果然这话刚落,就见洛禹川垂丧着小脑袋:“我已经好几日未见银粟了。”
温昀听到这句话怔愣了片刻,他发现许多人在见到他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想起银粟。
真就是奇了怪了。
傅子桑没理会洛禹川的嘀嘀咕咕,他替温昀重新包扎好,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只是离开前稍作了停留,还弯腰附在温昀耳边说了一句和他本人格格不入的话。
“皇宫处处有危机,公子和殿下走太近,注定不太平。”
温昀抬头望着傅子桑,然而对方根本没看他就转身走了。
皇宫凶险, 洛瑾辞身边更是危机重重,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知道,只是一向冷漠的傅子桑居然好心提醒他,温昀心里有道不知名的暖流淌过,怎么说傅子桑也算得上他在这儿为数不多的朋友吧。
温昀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事, 就连洛禹川什么时候站在他跟前的, 他都没注意到。
洛禹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莫名其妙地想和这个陌生的漂亮哥哥说话。
他有点紧张,但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
“我叫洛禹川, 能问下哥哥叫什么名字吗?”
最近洛禹川抽条了很多, 以前满满的婴儿肥也消去了不少。
温昀看着洛禹川略显局促的模样,嘴角勾起个柔和的弧度, 缓声道:“温昀。”
得知了温昀的名字, 洛禹川脸上明显挂上了大大的笑容, 他的视线落在了温昀裹着白布的手上, 小心翼翼道:“温昀哥哥是手痛吗?”
温昀随着洛禹川的视线落在了手腕上,他点点头就见洛禹川顶着一张包子脸,一本正经道:“那我给你呼呼就不痛了,以前我摔伤的时候,太子哥哥就会给我呼呼。”
说着洛禹川探出脑袋,鼓着腮帮子朝温昀受伤的地方吹了几下。
温昀看着洛禹川认真给自己呼呼的模样,不禁在想洛瑾辞以前居然也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如果他真的穿到洛瑾辞还是小包子的时候该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