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穿书)(123)
苏云绕语气恭敬道:“见过二堂叔”
上过战场的人大概都气质相似,苏长铮眉眼锋利,却又很是和蔼地冲他点了点头。
魏婉华指着苏长铮旁边的妇人继续道:“这是你二堂婶。”
苏云绕继续行礼道:“见过二堂婶。”
二堂婶很是和善,性格也十分热情,不等苏云绕行完礼,就双目放光地站了起来,拉着苏云绕爱不释手道:“哎呦,好孩子,好孩子,这模样,真是站那儿都发光啊,翻过年去应该就满十六了吧,定亲了没有啊?婶子家刚好有几个侄女跟你年纪相当……”
魏婉华好笑又无奈道:“我说锦娘,你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不是爱给人做媒的性子啊,去北塞呆了几年,这是拜月老为师了,你师傅有拉线凑对的任务交给你,所以拿我家绕哥儿来凑数呢?”
二堂婶全名叫作陆绣锦,小名锦娘,跟魏婉华关系很是亲近,说得不好听一点,就连庄月妍这个亲儿媳,怕是都没有陆绣锦更得魏婉华的欢心。
陆绣锦闻言直呼冤枉,朗笑道:“婶娘莫怪,我去北塞呆了五、六些年,还真就差点儿抢了月老的差事呢,光是骑兵营里头的几千名光棍汉,我就帮着解决了三百多人的终身大事呢,娶的都是性格合适的好女娘,日子大多都过得和和美美的,这不是习惯了么。”
魏婉华听完大乐一场,紧接着又提醒道:“你也别光顾着给其他人说媒,自己就有三个女儿呢,可别耽误了花期,京城里的好男儿那可都是有数的,不抓紧留意,到时候就只能挑别人挑剩的。”
陆绣锦连连点头,她带着三个女儿回京,可不就是为了给她们在京城找婆家么,苏氏根基虽在北塞,可哪个当娘的,又愿意将女儿嫁到那种偏远之地去呢。
说到女儿,陆绣锦赶忙将三个女儿给叫道前面来,介绍给苏云绕认识道:“本就是血脉相连的族亲,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你们姐妹三个也跟绕哥儿相互认识认识,免得往后走到外头,还不知道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呢。”
苏长铮无妾室,只跟陆绣锦育有三名嫡女,分别是十六岁的的苏蓉瑾,十四岁的苏蓉瑜,十一岁的苏蓉琪。
三个女孩看似乖巧的立在父母身后,可那三双灵动的眸子,却成功地出卖了她们那像猫一样的好奇心。
不过几个女孩到底是大家闺秀,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面上却也不显现出来,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地跟苏云绕相互见了礼,便退到一边,也不好当着长辈们的面,叽叽喳喳乱开玩笑。
轮到最后,等在另一边的苏容璋早就安耐不住,主动出声引起苏云绕注意道:“那个,你是叫苏云绕对吗,我是你大哥,亲大哥。”
苏容璋将最后三个字重重地强调了一遍。
一是为了告诉苏云绕自己与他的关系,二是为了提醒自己适应妹妹变成了弟弟的现实。
整个昌平侯府,若说谁是最疼爱的苏蓉玉的,那必定是苏容璋。
父亲遇害,母亲生病,年幼的妹妹成了苏容璋的唯一的支撑与责任。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必须建立在他们有共同的父亲和母亲,他们是血脉相连的最亲的亲人。
可如今他与苏蓉玉之间的所谓血缘却是假冒的,这么多年来,他苏容璋竟然都爱护错了人。
苏氏儿郎大多都长得高大威猛,苏容璋也不例外,一米九左右的铁血汉子,眉眼跟苏云绕有几分相似,双目含泪道:“二、二郎,这些年你在外头受苦了,怎么瘦成这样,个子也矮,金陵府难道穷得吃不上肉,养育你长大的那户人家,不正好就是卖肉的么?”
“……?!”
苏云绕感受到了亲哥的关怀,却并不感动,只觉得扎心无比。
苏云绕扭头望着豪气祖母,有些无语道:“祖母,我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您没告诉他我以往的生活状况么?”
魏婉华同样无语,没好气道:“说了,他自个在那儿胡乱脑补呢,我又有什么法子。”
苏云绕看着眼泪汪汪的柔情铁汉,很有些无从招架。
还是梁文秀主动站出来解围,伸手在苏容璋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嫌弃道:“绕哥儿年纪还小,才刚到抽条的年纪,可不就又瘦又矮么,等再长几岁就好了,行了,别做出这副猛兽落泪的模样,你把绕哥儿都吓到了。”
苏平威小朋友“哒哒哒”跑到的小叔叔面前,低声安慰道:“小叔叔,你别害怕,我爹爹就是这样,当初阿娘生我弟弟的时候,他还差点哭晕过去呢。”
“……”
苏云绕嘴角抽抽。
苏长铮跟陆绣锦倒还憋得住,苏容瑾姐妹三个却悄悄乐成了一团。
苏云绕以往情况,魏婉华早就给亲近之人都打过了预防,比起北塞之苦寒,金陵已经算是福窝了。
苏彦启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额头,很是瞧不上婆婆妈妈的大孙子,木着脸道:“大郎媳妇,你先带着你堂婶和几个堂妹去花园里玩吧。”
这话的意思,便是长辈和男人们有事要商量,不好说给她们听。
梁文秀赶忙应是,很是热情地邀请陆绣锦和苏容瑾姐妹一起出去游园子,顺道将苏平威小朋友也给带走了。
等她们都出去了,苏彦启才招呼苏云绕,在苏容璋旁边的座位上一起坐下,语气平静道:“认亲的事情,就按照你祖母说的来安排,如今最紧要的是,你自个对往后的人生,有没有个规划,总不能一辈子都给人排剧吧?”
听了这话,苏云绕心里感慨万千,穿越过来的前十五年,他费了老大劲儿,才用不太灵光的智商,说服了姑父、姑母和大哥,他真的不是科举考试的那一块料,《四书五经》他是真的学不进去,就是拿绳子把他绑在桌椅上也没用。
如今新认了昌平侯府这一门亲人,逼孩子上进这种事,估计还得再来一次。
苏云绕也不知道这老头气急了会不会打他,又怂又怕道:“给人排剧,那就只是个消遣和喜好,当然不可能做一辈子,至于其他的,再说呗……”
苏彦启早就从妻子口里知道了这小子的德性,也不给他选择的余地,直接安排道:“那你就去国子监读书,进士不一定考得上,但努力得一个监生的名额,往后再给你找一个闲差。”
国子监名额难得,即便是昌平侯府也不容易弄到,好在苏彦启这回立了大功,应该能争取到一两个。
可苏云绕却知道自己不是做官的料,说是闲差,可但凡是进了官场,又有谁是得闲的。
再说了,就算是闲差,那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这么好占的,到时候指不定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与其花这么大的代价,扶持他这么一条咸鱼,还不如把那监生名额,留给族里更有能力的人呢。
苏云绕是如此想的,便也如此说了。
听了这话,在场之人,除了魏婉华之外,就没有一个人是能够理解他的。
苏长铮自己又没有儿子,因此也没什么私心,很是实诚道:“其他族人自有其父母替他们考虑,二郎只用考虑自己就好,大可不必如此地替别人着想。”
长辈真刀真/枪/挣来的功劳,用来庇护自己的儿孙,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苏云绕听了这话,只觉得满嘴发苦,再抬眸偷偷瞧了祖父和大哥一样,那暗含期盼与补偿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苏云绕感觉嘴巴里的苦意,愈发地浓重了,这仕途我是走还是不走呢?真是愁人啊!
魏婉华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绕哥儿年纪还小,国子监的名额暂且先留着,等他想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