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的早死白月光复活后(43)
他并没有见过这个绿色的软件,可从名字也能判断出它应该和“企鹅通讯”的功能差不多。
剩下一些软件他就不认识了,不仅看不懂符号,甚至连底下标注的名称都看不明白。
他正疑惑“企鹅通讯”是不是消失了的时候,划到下一个界面的宋磬声就看到了自己眼熟的企鹅图标。他倒是有个账号,不过六年没登录,被回收注销了也不一定,而且他也不记得账号和密码了。
流畅丝滑的界面和与从前迥异的使用方式,让他在一开始划转屏幕的时候显得有些生涩,像是强行从老年机转换成智能机的老年人。
“系统,”宋磬声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帮手,“你知道这些图标是干嘛的吗?”
“不清楚。每个小世界的文化都不一样,我也没经验。不过,我有一个可以迅速熟悉起来的办法。”
“什么?”
系统因为自己的无能自怜自哀了很久,此时终于能派上用场,连电子音都激动了,“您可以将我的一部分数据传递到您的手机里,这样我就可以随时使用并操纵您的手机了,您要使用软件或者发送信息,在意识里告知我就好,我都可以为您完成。”
这不就相当于私属AI?
宋磬声有些兴奋,“我要怎么做?”
“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您同意将手机的一部分控制权转移给我,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宋磬声道:“好。”
他低头摆弄手机的功夫,姚园已经到了。
可车驶进了停车场,车钥匙也已经拔了下来,姚湛空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宋磬声看向他,疑惑道:“先生?”
“你想去姚氏大厦上班吗?”
姚湛空目光沉静,语气更是平淡,像是说了句玩笑话。
“我吗?”宋磬声有点惊讶,“我能帮先生做什么?”
姚湛空显然不是一时兴起,他有理有据道:“办公室里有一些比较私人的文件,交给秘书整理不太合适,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如果你想去,我明早接你一起去公司。”
“那后厨的工作?”
姚湛空道:“不用在意,我会让吴管家另行安排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姚湛空变了态度,那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宋磬声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好的先生。”
下车之后二人一同走出停车场,宋磬声本打算在岔路口分别,姚湛空却一直和他并肩往佣人住处走。
宋磬声只好停住,轻声提示道:“先生?”
“嗯,”姚湛空侧头看他,口吻平静道:“怎么了?”
宋磬声只能主动道:“您不回主屋吗?”
“不回了。”姚湛空说:“你那里很好睡。”
宋磬声有点无语。
他要是底气够足,或许会问:“好睡的话要不要让吴管家也给您安排一间?”
但这是姚湛空的地盘,所以他只能佯装羞涩地低头,与姚湛空并肩向前走。
下午买的衣服已经全部运到了,原本空荡的衣柜挂满了衣服,数个无处摆放的包装袋还未拆封,正并排摆在桌子上。浴室里也添了不少日常用品,包括吹风机和一些男士护肤用品。
宋磬声甚至发现一些比较私人的用品是双份的。
难道姚湛空真打算在这里常住?
这里到处都是眼睛,房间小到只有书桌前那块地方可以活动,即没有书房也没有会议室,几步之遥就是他自己的主屋,为什么要和他挤在这里?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培养感情,不也该是二人共住大别墅吗?哪有主人翁搬到佣人房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房主说了算,宋磬声短暂地放弃了猜测姚湛空的想法,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第036章
这一夜并没有宋磬声想的那么难熬。
他和姚湛空一前一后洗了澡, 吹干头发后就上了床,可一张床上挤了两个成年男人,再怎么小心也会碰到彼此。
时间已经不早了, 可床上的两人都没有困意, 宋磬声平直地躺着,闭着眼睛催眠自己, 可越是安静,姚湛空的存在感就越是明显。
他甚至能感觉到姚湛空投注在自己侧脸的视线。除非困极, 否则没人能在这样的视线下睡着。
宋磬声索性转过身来, 睁开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 姚湛空明显恍惚了一瞬。
“先生, ”静谧的夜色放大了一切动静,宋磬声放轻声音道:“您想聊聊天吗?”
月色下的金眸呈现疏冷的暗色,姚湛空的声音有点沙哑, 他问:“你想聊什么?”
宋磬声往被子里缩了缩, 小声道:“聊什么都可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我想多了解一点关于您的事。”
姚湛空沉默了很久,直到宋磬声以为他会拒绝时,他终于开口了,“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我想知道您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小时候。
他从出生就开始为了活下去而努力, 饥饿和死亡是永恒的主题, 其实并不适合当睡前故事, 可既然他想听,姚湛空便讲起了从未向人提起的过去。
“我母亲原本是姚家的佣人, 也是我父亲的情人之一,后来我父亲有了新欢, 她怕自己被抛弃,于是想用孩子来留住我父亲。”
可在那个年代,私生子连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孩子又怎么可能成为筹码。
姚父知道以后,给了她一笔钱,想让她打掉孩子,离开姚家。可她不要钱,她想要的是贵族老爷视为笑谈的爱情,所以为了留住这点牵绊,她拖着怀孕的身体逃出姚家,连夜躲进了贫民窟。
“她并没有死心,她一直相信我父亲对她是有真心的,于是怀揣着美好的愿景将我生了下来。”
“我并不知道一个瘦弱的、没有一技之长的女人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下将我养大的,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和她好像始终都住在垃圾山下,靠拾荒为生。”
“直到有一天,我们捡到了一本杂志,里面有一小块版面,是我父亲为宣告新婚喜讯拍下的广告页。上面是一对壁人的新婚照,新娘盛装打扮,艳丽异常。”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就是我的父亲,我只记得那一夜,我母亲总是拿着捡来的碎镜子照脸,每照一次镜子就看一眼杂志上的新娘。”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来了,在我睁开眼睛之前,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铁锈味。她留了一封信,然后在我们搭建的小房子里割腕自杀了。”
面若糙树的妇人如何比得鲜妍如花的少女,色衰而爱弛,何况她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被爱的承诺。深陷迷障的女人终于认清了现实,爱情像是爬在她身上的血蛭,吸干了她所有的渴望与希冀。
在那一刻,与死亡相比,活着反而更难。
姚湛空的声音始终很平静,像是在说与他无关的故事,也因为这份冷淡,使得惨烈的故事失去了原有的惊心动魄。
“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她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那晚的月光太白了,还是因为她流了太多血,我只记得我看到了一张惨白的、死不瞑目的脸。她垂在床边的手腕上一共有二十七道刀口,是用打碎的镜子碎片硬生生划开的,最深的一道是在腕口,来回割了好几遍,要不是有骨头,手都快被割断了吧。”
简短的描述却有着极强的画面感。
宋磬声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当时的画面。他难以想象当时的姚湛空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应对惨烈自杀的母亲,更难以想象他是怀揣着怎样的感情数清母亲尸体上割裂的伤口的。
许是因为描述中的血腥画面太具感染力,又或许是联想到亲历这一切的人是姚湛空,宋磬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吓到你了吗?”
姚湛空朝他笑了笑,抬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好似聊起这一切时,需要安慰的那个人是宋磬声一样。
他跳过了四岁的自己是如何将母亲的尸体移动到垃圾板车上,又是如何将她拉去荒郊埋葬的,更没提一个四岁的孩子是怎样在法律涉及不到的贫民窟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