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王[娱乐圈](77)
作者:闻鲸歌
时间:2018-07-12 18:42
标签:甜文 重生
斐然抹了把脸,把手机递给了易鸣,等他看完了,又把重生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易鸣听完深切地体会到了网上那句名言: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先不说被包养的本来就不是现在这个斐然,事情都过去五、六年了,居然从草丛里跳出这么一个人来,准备得还如此细致周到,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光是找齐这些证据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精力,这个人盯着小飞哥绝对不止一、两年,可见城府之深!
“有查过这人的来历吗?”
斐然眉头紧锁:“刚千度了一下,这个人是我解约那年,也就是2017年银河文化签的新人,一直不温不火。一年前到期解约,又去了聚星影业……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盯上我的,但这些东西基本都能在银河文化查到。”
“难道是银河文化记恨你,故意放出来的吗?”易鸣问道。
斐然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银河文化要整我,早就整了。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拿到这些东西的,但银河文化肯定不知情,不然不可能放他离开。”握有如今正当红的斐然的黑料,能给公司换取多少利益,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明白,怎么可能会让晏希辰跳槽去聚星?
“丁哥知道你,不是,就是以前那个你被包养的事吗?”易鸣又问道。
斐然苦笑道:“我怎么可能专门跟他提起这个?一开始是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本来那个人也不是我。后来是发现银河文化一直没什么动静,就把这事给忘了……和方正签约的时候我也摸不准经纪人的脾性,万一是个不靠谱的,或者控制欲强的,把这事告诉他不是给敌人递刀吗?后来就更不敢说了……”因为包养他的那个人就是李钺!他捂这事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说出去!
易鸣大概也能明白斐然的顾虑,毕竟圈里最后被经纪人坑了的明星海了去了。但是这事要是不解决,一旦真被晏希辰曝出去,斐然的演艺事业就荡然无存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来办法。”斐然有些丧气地坐在了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很想狠狠地摔地上。
“对了,可以找李哥……”
“不行!”易鸣还没说完就被斐然打断了,“先不说这事本来也不好处理,只有李钺打死我也不会跟他说这件事的。”
易鸣有些急了:“难道你真的要受他威胁吗?”
斐然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先不说他要是能红,早就红了,哪怕因为境遇暂时起不来,会用这种手段的人也没考虑过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我要是真把他推上去了,哪对得我这三十年来吃的苦?而且这种人就是个无底洞,等到我没办法满足他的时候,他还是会把这些东西曝出去。与其提心吊胆被人捏着命脉惶惶不可终日,我宁可和他抗到底!”
一听斐然这话,易鸣更急了:“你既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不找李哥!他有人脉,又有能力,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帮你摆平这件事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斐然一声低吼抬头看向易鸣,那双好看的凤眼中隐隐有泪意,看得易鸣一愣。
“你让我怎么跟他说?说我曾经被人包养……”
“李哥那么爱你,他不会介意的!”易鸣连忙道。
“他要是问我包养我的那个人是谁呢?”
“你怎么知道李哥一定会刨根问底?”
“那他要是问了呢!”
“那就告诉他啊!”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他就是包养我的那个人?然后为了不让他误会我接近他的目的,再把我重生的事告诉他?告诉他他爱的我曾经是个身高不到一米六五,三十八岁看起来像四、五十岁,哪怕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真诚,也没人喜欢,没人留意的那个死跑龙套吗?”
斐然崩溃地低声喊道,因为强忍着泪水,他的面孔有些扭曲,却强迫自己看着易鸣的眼睛,把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秘密摊开来。
斐然其实一直是不自信的。这种不自信并不会因为重生的顺利而消散,反而掩埋在他的内心深处,暗自溃烂直到腐蚀出一个永远也填不上的洞。
自从父母去世后,孤独的斐然就非常渴望家庭的温暖,哪怕是虚假的好意,也能让他高兴好一阵子。小时候福利院隔三岔五会有一些企业机关单位来做慈善,那些在镜头面前的虚情假意被年幼的他当了真,刚开始他总会问福利院阿姨,某某叔叔、某某阿姨什么时候会再来。即便是后来知道这些人只是来做表面功夫,他还是会积极争取参加这种活动的机会,努力往前凑,就为了得到一句关心的问候,来填补他想象中还活着的父母会有的语气与表情。
再长大点,因为福利院阿姨的话,他北上做了群演,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终于安定了下来,觉得自己可以有个家了,却怎么也找不到愿意和他组成家庭的人。
GAY圈太浮躁,每个人似乎都在追逐着身体的愉悦,斐然这种想定下来的人少之又少。而这一小撮想定下来的人,又都不约而同的嫌弃斐然又丑又穷。有教养一些的,还会扯个性格不合适的理由;没教养的,当面嘲讽的也不在少数,斐然的几段网恋基本都是这样结束的。
等到他想干脆放飞自我的时候,更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年纪大了,即便实际年龄不大,看着也老,更没人要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斐然都想不明白,自己虽然只有高中文凭,但因为职业的关系文化素养并不低;群演这个职业是没有五险一金,可自己身为群特,几场戏下来就能抵普通白领一个月的收入,并不算低;尽管面积很小还有二十年的贷款要还,但也算在京城买了房;长得是不行,可衣着整洁,收拾得也干净利落,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时间长了,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斐然越来越自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找不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是因为他不够好、不够优秀的缘故。
重生后,他有了一个漂亮的皮囊,以前不敢想的机会都摆在了他的面前,甚至还找到了一个说爱他,把自己的家庭与他分享,一个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人。
斐然觉得,自从父母过世后,这两年来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可在这幸福的源泉最深处,却潜伏着一丝不确定——这丝不确定源自他的自卑,他害怕如果告诉李钺真相,他会离开自己,就如同那些隔着网络说爱他,却在见面后用恶毒的言辞伤害他的人一样。
斐然的自白,让易鸣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道待人和善、演技出色、善解人意又温柔幽默的莫叔,居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易鸣蹲在斐然面前,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道:“莫叔,在我心里,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一直都那么的努力,温柔又善良,那些曾经拒绝过你的人,没有看到你金子般的心,是他们瞎!你要相信李哥,相信他对你的爱。”
斐然惨笑一声:“我想相信,真的……我比谁都想要相信他,可是我不敢。”
爱得越深,越患得患失。包养、重生,是横亘在斐然和李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一天迈不过去这个坎,斐然就一日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
易鸣急了,抓着斐然的肩膀质问道:“难道你宁愿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葬送你的事业,也要瞒着李哥吗?”
“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斐然和易鸣转头一看,李钺一手搭着西装外套,一手扶着房门,眼神不善地盯着易鸣抓着斐然肩膀的手,一付想揍人却在努力克制的样子。
“李哥!你怎么来了!”易鸣急忙松开了斐然的肩膀,站了起来。
被李钺挡了个严严实实的亚历克斯连忙抬起手,伸长脖子惦着脚尖,勉强从李钺肩膀那露了半张脸道:“Yi,他索系泥何Fei滴碰油,孩给窝刊了罩骗。他索像给泥闷一格敬洗,窝就让他近赖了。”
[我知道了亚历克斯,谢谢你,]等亚历克斯离开后,易鸣连忙对李钺说道,“李哥,事情是这样……”
“斐然!”
还没等易鸣解释清楚,李钺就一脸惊恐地扑了过来。他一把拉开易鸣,冲到了斐然面前,手足无措地低声喊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别、别哭了……”
自从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李钺,斐然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就决了堤般的涌了出来。看着李钺朝自己扑过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恐惧的事化为了事实,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崩溃般大哭了起来。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张开手臂抱住了扑过来的李钺,一边大哭,一边像溺水的人般死死抱着李钺不撒手。
看到他们两个一个抱着人的腰哭得死去活来,一个因为第一次见到恋人的眼泪吓得半死,整个人都失了分寸说话都开始结巴了,易鸣叹了口气,离开了卧室把空间留给这对被对方深爱却不自知的恋人。
李钺急得不行。在他的心里,恋人温柔又强大,独立又善良,有发愁的时候,却鲜少流眼泪。就算是看电影有时候会看到他哭,那也是感动得默默流泪,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崩溃般地哭泣过。
上一次看到他这样哭,还是在《洪荒》里,那个时候自己只感觉到了斐然塑造的人物内心的苦楚,也被勾起了类似的情绪而有些泪目。可真正直面这样的斐然时,他所感受到的却只有揪心般的痛。
李钺想拉开斐然看看他,却被斐然拿出了吃奶的劲反抗,又不可能真的在这个时候和恋人比谁的力气大,李钺只好放弃地抱着斐然脑袋,东摸摸,西碰碰,急得满头大汗,却连吻一下恋人安慰他都做不到——斐然抱得太用力,李钺连腰都弯不下去。
过了好一会,斐然才渐渐控制住了情绪。见他哭声渐歇,李钺想弯腰低头看看他,却还是遭到了斐然的反抗。
李钺没办法,只能轻声劝道:“斐然,松一下手,我想看看你。”
“不。”斐然把头埋在李钺的怀里,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可是我想看看你,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你不想看看我吗?”李钺拿出哄侄儿侄女的口气,继续劝道。
“不,我松手你就要走了。”斐然的声音闷闷的,听着还带着股哭腔。
李钺心里一抽,声音愈发地温柔:“我不会走的。我天天赶着加班就是想早点来看你,怎么可能走呢?”
“……等你知道我为什么哭,你就会走了。”
斐然这句话几乎是啜泣着说出来的,听得李钺心里跟针扎一样疼。果然是出事了,而且这事在斐然看来,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可有什么关于斐然的事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呢?
不管是什么事,这事都对斐然来说很重要,很为难,不然他不会这样。想到这一点,李钺轻轻抚摸着斐然的肩膀,柔声问道:“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过了许久,斐然的声音才带着哭泣后的沙哑,低低地响起:“……我曾经被人包养过。”
李钺抚摸斐然肩膀的手一顿,心里有种奇怪的了然。啊,果然是这方面的事。感觉到环抱着自己腰身的手臂越来越用力,手下的肩膀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李钺想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十七岁高中还没毕业就瞒着父母申报了斯坦福大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斐然一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李钺:“伯母说,你是因为性向的缘故压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