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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298)

作者:卿戈 时间:2024-05-25 09:48 标签:种田文 轻松 成长 科举 市井生活



第223章
  云胡将覆在眼瞳上的手拿下来, 贴在自己微凉的脸颊上。掌心里连绵的细小伤口和粗糙的茧子磨得他有些疼,手背上一道道血印触目惊心,他晓得那是自己方才神志不清时乱抓出来的。
  “不怪你的...”他眼圈倏地红了, 连眼尾都泛上了绯色, “ 你已经足够好了...真的..我没想你能回来, 甘宁县离着府城少说也得有数十里, 这一路纵马, 恐是累坏了吧?”
  谢见君默不作声, 将人又往跟前捞近了几分。他自认亏欠云胡的事儿多到数不胜数,因着他不在身边,小夫郎分明自己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到头来却是一句责怪的话都不曾说过,还想着如何去安抚他, 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就只为了让他心里能好受些。
  但一想到刚刚进门时, 见着床栏边上那连成一片嵌入的指痕, 他这心头似是被一把钝刀横穿而过, 搅弄得血肉模糊。
  “是我疏忽了, 我不该...”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些,“我不该在这种时候把你丢下的...”
  眼见着自家夫君钻了牛角尖,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云胡抬手揉揉他紧拧在一起的眉心,“都过去了...你还没告诉我,给孩子取得什么名字呢。”
  谢见君避着他的眸光洇了洇眼角, 温柔说道:“叫彧之,是个小哥儿....方才先生瞧过, 说眉眼像极了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惯会哄我高兴,小婴孩眼都没睁开呢,哪里能瞧得出这么多?”云胡莞尔,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下,被攥住细弱的手腕又揣回到怀里。
  “是真的。”谢见君亲了亲他的掌心,“我何时骗过你不成,一会儿等乳母将小家伙抱过来,你自个儿瞧瞧看。”
  “好..”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人,清亮的眼眸中爱意缱绻,少顷,他一字一字地重复道,“谢彧之?”
  “取自生不息,绵延不绝之意。”谢见君慢条斯理地解释着,怕小夫郎不懂,还特地在他掌心里将这两个字板板正正地写了一遍,“过段日子,待你好些,我便教你写小家伙的名字。”
  云胡颔首,枕在他的臂弯里打了个哈欠,眼前立时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
  “孩子的乳名就留作你这爹爹的来定吧。”谢见君抵在他耳边轻声道。
  温热的气息犹如蓬松细密的羽毛,撩过小夫郎的耳廓,他困意深沉,黏黏糊糊地应着话,“我得好好想想...”
  “慢慢想,不着急...”谢见君温声温气地哄着。
  晌午的阳光从窗间打落进来,如缕缕金丝,落在云胡裸在外的瓷白肌肤上,染上一片暖黄的光晕。小夫郎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能撑着精神头说这么多话已是极限,被轻拍着哄了两句就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谢见君陪着多躺了一会儿,等怀中人轻微的鼾声响起,他蹑手蹑脚地下榻,唤人送热水进屋。
  云胡的确睡熟了,连被濡湿的手巾一点一点地擦身子都不曾察觉,磨得不耐才低眉呢喃两声,温软模样直叫人心里头扯着疼。
  谢见君仿若在擦拭着百年难得的稀世珍宝,动作轻柔,目光专注。
  门板被轻叩了两下,李盛源的声音打门外传来,撕开了一室的安静,“大人,陆大人派人来问闹事的那些贼子如何处置?”
  想起昨日见到的那几个不似流民的汉子,谢见君眸底划过一丝冷冽,他丢下和暖的手巾,给小夫郎掖了掖被角。
  再出门时,人已经换上了绯色官袍,连腰间的革带束得规规矩矩。
  “把人带上来。”他身居府衙高堂,神色是少有的凛若冰霜。
  话音刚落,犯人们被府役们一左一右地架着腋下拖了上来,沿途还落下一地鲜红的血痕。
  “怎么回事儿?”谢见君皱眉。
  府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说出个道道儿来,末了,还是宋岩凑上前一步,低声耳语道:“大人,早起您府上的季小公子说是丢了要紧的东西,要同这几人对峙,府役们不好阻拦,便将人放进了牢中,哪知就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想来..想来应是大公子..”
  谢见君侧目睨了他一眼,硬生生将他余下要说的话逼回了肚里。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季子彧待满崽有倾慕之心,昨个儿满崽受伤倒下时,那季家小子几近疯了,若不是有人拦着,怕是闹事领头之人要血溅当场。
  遂今早,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着,毕竟人家报的可是知府大人亲弟弟的仇,想来谢见君面上虽不悦,心里还是赞同的吧。
  果不然见谢见君掐了掐两侧的太阳穴,有些头疼道:“拖下去吧,找个郎中给瞧瞧。”
  众人领了命令,将要把人拖走。
  “等等。”谢见君骤然出声,落在犯人手上的眸光一沉。
  他绕过公案,快走两步一把握住贼子的手腕,微微用力迫使其摊开掌心,指尖和虎口位置的茧子厚实且坚硬,一瞧就不是庄稼子长年累月干农活磨出来的,倒是…倒是跟满崽这舞刀弄枪的极为相似。
  “带下问问是哪里来的山贼,去甘宁县请小常将军带兵去剿了。”
  他缓缓起身,嫌恶地蹭掉贼子掌心里沤着的汗,摆摆手让府役将人押回大牢。
  昨日还出言不逊的贼子,听完这两句话,双眸瞪得老大,他如何也没想到面前之人一句废话都没有,只看了看掌心就敲定了自己山贼的身份,一时惊恐地扭动起身子,嘴里“唔唔唔”个不停。
  谢见君扯下他口中的手巾,厉声道:“要么认罪,要么招供出尔等藏身的地方。”
  贼子不死心,“我们、我们是庄稼户,逃难过来的!不是什么山贼,我们就是饿得没办法了,想抢点东西吃!”
  此话一出,一道儿闹事儿的几人更是“唔唔”着附和。
  谢见君嗤笑一声,想起听陆同知所说,这些人抢东西时挑挑拣拣,沾了灰的馒头饼子随手就扔掉不要,掺了土沙的米也丢之一旁,他倏地冷了脸色,回身拂袖而去。
  *
  城中的赈灾还在继续,每日从城门口涌入的难民数量只多不少,只这回谢见君亲自坐镇,凡生事扰民者,无辜撒播谣言者,一律当众行五十大板,押入牢中等候发落。
  几次严厉不留情地震慑下来,流民们安分了不少。他们原就是为了讨口饭吃,才跋山涉水地逃来府城,只是被有心之人挑拨,一时失了理智,现下有热乎的饭菜吃着,有安稳的地方住着,哪里还有再闹的心思。
  但这人一多,赈灾的物资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季宴礼虽早早传信来说,崇文帝已经派了官员押送赈灾银两和物资往甘州来,但千里跋涉总归需要时间,谢见君招来商会会长钱德富商量了一番,决计效仿当初盖府学,修建下水道时的“以工代赈”,说服城中商户们招募工人修缮在地动中坍塌的屋舍,借富户的钱来供养穷困的百姓。
  除此之外,他还联合了四县的知县,以官府出面重建屋舍,分发补贴,安排土地等福利,吸引逃来府城的流民重回各自的老家,以此来减轻府城的负担。
  就这么脚不沾地地忙活到七月底,从上京而来的赈灾队伍姗姗来迟。
  “谢知府,本官此次前来,奉圣上之令,为的就是让生者得食、病者得药、死者得葬...”
  春华楼的包厢里,户部侍郎左廉打了个酒嗝,拍着谢见君的肩膀铿锵说道。
  若不是他现下喝得舌头都捋不直,谢见君还能勉强对他的话信上几分。
  然谢见君只是微微偏头,躲过了扑鼻而来闷馊的酒气,他惦记着家中生了热的小崽子,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着,可为了赈灾银两能早日发放到百姓的手里,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同这从三品的侍郎应酬。
  “左大人,您说的句句在理,下官瞧着今日时辰不早了,您一路颠簸至此,想来是累极了,不妨回客栈先行歇息一晚,明日再商讨赈灾事宜,可好?”他压着性子道。
  “不急、不急...”左廉抹了把嘴,侧目望向窗外的弯月,“谢知府,本官身子骨有些乏累,不晓得何处能松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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