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在虐文世界搞钱(154)
江澈满脸担心:“没事儿吧?小丞?你跑什么呀,不用着急的,我没事儿的。”
季柯丞走过来,哄了江澈一会儿,全程和江澈说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在路澄身上打转。
江鹤死死盯着他。
看看看看,看个屁啊?江澈还不够你看的?
死寂的氛围僵持了一会儿,季柯丞对着路澄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正好没事儿,就过来看看。”路澄漫不经心地回答。
“没事儿就走吧,开开在这里养病,也不适合招待你们。”
江澈也附和:“你们先回去吧,过阵子我再好些了,我们约着出去玩。”
路澄就起身,站在那里,垂眸俯视着坐在床边的季柯丞,将手按在了季柯丞的肩膀上,慢悠悠开口:“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
他的重音,咬在了“开车”这两个字上。
这话一出,此时此刻的季柯丞终于知道了路澄是来做什么的了。
他直接站起身,一把挥开路澄的手:“该说的话再开口说,不该说的话,我劝你一个字都别说。”
江鹤这暴脾气忍不住了,直接冲上来:“你凶谁呢?你打他手做什么?哟,你肩膀就那么金贵,摸一下都不行?”
“听见没有,路澄,以后不要随便摸别人,人家不愿意让你摸。”
路澄:……这话说的,你要是说这话里面没有点儿个人恩怨和个人情感,谁信啊?
他没忍住笑,低头笑了一下,才又抬起头,看着季柯丞的眼睛,和他对峙。
“你做了事情,我却不能说?你以为你行事有多高明?以为即便事情败露了,我也只会在暗地里报复,我不可能把事情拿到你面前说?”
路澄眉眼冷冷的:“你低估我了,季柯丞。我告诉你,你敢做,我就敢说。我不仅敢说,我还敢报警。”
江澈坐直身体:“什么报警?”
路澄看看江澈,故意说:“哦,他没告诉你?”
“他打听到了我会和江鹤去小豆山的消息,买通了人,改装了我的汽车。”
“如果按照他所想顺利的话,我会开着车在去往小豆山的路上,直接爆炸或者熄火。而他会带人一路跟着我们的车,把我们带走,伪装成连人带车坠下悬崖。”
路澄看着江澈:“你有资格知道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要对着我下手。因为我的心脏和肾脏和你配型一致,一旦换给你,你就会好起来。”
他回头看着一脸卧槽的江鹤:“而江鹤,你的弟弟。因为一直跟在我身边,所以是附带的短命鬼。”
江澈脸色苍白,颤抖出声:“……小丞?”
季柯丞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他摇摇头,满脸衰败。
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可他并不后悔。
“……你不会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必须这么做,我只能这么做。”他喃喃开口。
而后,他转过头想握着江澈的胳膊,江澈却向后仰了一下,直接躲开。
季柯丞哀求着:“不会有更好的办法了,开开,你听我说。这样你才能好起来。”
“一定要把脏器都换掉,这样才能救你。我都准备好了,如果顺利的话,一点事情都不会有的。只可惜……只可惜没叫你死。”
说到最后,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路澄。
江鹤破口大骂:“你真是疯子,你疯到全世界所有精神病院里的疯子加起来都补不上你缺的心眼。没见过你这么法外狂徒的!”
他咬牙切齿:“是我害江澈得病的?还是路澄害江澈得病的?你挺能想啊,还找荒山里动手,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要不了几天,警察就把你逮住!”
季柯丞只盯着江澈的眼睛。
“几天就够了,几天的时间就够了,足够给开开做完手术了。手术都做完了,脏器已经在开开的胸腔里了,没见过什么法律能把它们挖出来。”
“我被抓有什么?他能活下来,他能健健康康活下去。”
他笃定极了:“那就足够了。”
江澈此时才恍然大悟,惨惨一笑:“难怪,难怪我最近多了那么多检查项目要做,多么那么多药必须吃。原来你是在计划这个。”
“……那我是什么?”
他向前一扑,盯着季柯丞的眼睛,用手背上布满针孔的手掐着季柯丞的手腕:“如果我的命要剥夺另一个人的命才得以继续,那我算什么?寄生吗?”
江澈说到这里,兀自笑了一下,笑得可怜又漂亮。
他轻轻笑着,一直以来在治疗中,一直熠熠闪光的眼神,彻底黯淡下去:“你瞒着我。”
“我以为你爱我,可你瞒着我。”
季柯丞在路澄指出他计划的时候,都只是觉得可恨,只是觉得惋惜,没见到他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直到此刻,直到此刻江澈满脸泪水地看着他,他才终于慌起来。
“我是爱你的,我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啊,开开。”
江澈摇头:“是啊,你爱我。你只是爱我,你不在意我。你不在意我得知真相后,会想些什么。”
“你不在意我的思维思考,你不在意我的灵魂底色。你只是爱我。”
江澈松开了手,坐在那里,好像这世界的真相,终于越过那些隔阂,第一次真实可怖地来到他的面前。
他轻轻地自言自语:“我得到的爱,都是这样的,都是爱我,都只是爱我,不会想我以后能够成为什么样的人,不会想我聪明一点可靠一点。”
“就像你。你会希望我永远是个笨蛋,永远什么都不知道,永远作为接受你爱的载体。”
“那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你自己?”
江澈喃喃道:“我明白了,原来我得到的爱,都是那些人,透过我,爱着他们自己啊。”
一点都不希望他成长,一点都不想他的想法。
从孟竟轩,到季柯丞,从围着他觉得他长得讨喜的那些人,到喜欢他说他是团宠说他是万人迷的那些人。
季柯丞彻底慌了,他用祈求的语气说:“怎么会呢?我爱你的,我当然爱你,开开。你甚至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你比我的命还要重要,我为了你犯罪,我只想你活下去,这是多伟大的爱啊……”
路澄戳戳江鹤,语气讽刺:“来,看看,又一个伟大爱情。”
江鹤要骂街了。
艹!怎么身边全是这种不正常的爱情!这样下去路澄怎么可能相信爱情啊?他什么时候才能和路澄啵啵啊?
江澈也要骂人了。
江澈这么一朵轻轻怜怜的小白花,硬是发出一声冷笑。
“我不知道,你也从不告诉我,因为你觉得我不配知道,我不配经历什么获得什么成长什么,对吧?”
“你把这些强加给我,为了我能活下去。我告诉你,季柯丞,如果我靠别人的命才能活下去,我不如现在就去死。”
他直言:“我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畏惧,不担忧。你的伟大爱情,会让我觉得因为你这两年的陪伴,而生出的爱,真的是个笑话。”
季柯丞无话可说。
偏偏路澄刺激他:“我已经报警了。”
“你准备好,杀人未遂,不是那么容易跑的。”
季柯丞回过头,眼底猩红,他用几乎能杀人的眼神,看着路澄。
而路澄却向他走过去。
路澄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季柯丞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满眼仇恨。
搞笑,和路澄比力气?
让你这病秧子见识见识双开门猫猫头的力气有多大!
路澄握住季柯丞的胳膊,又挥开他的手,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季柯丞脖子上的项链。
那项链是细线拴着的吊坠,平时都被季柯丞戴在怀里,此时被路澄扯出来,才看见那吊坠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镀银的小观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