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428)
他站在一旁,没有上前。
傅星戎高大的身形挡在人前,是挺能给人安全感。
忽而,他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傅星戎从前跟他说过的——
婚后各玩各的。
联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种性质。
嘁。
黎徊宴紧咬了下牙,薄唇轻抿,心头思绪翻涌,垂落的眸中深邃。
“靠!轻点轻点轻点……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放开!”
傅星戎:“酒没醒就去洗把脸醒醒酒,撒什么酒疯。”
“黎总,黎总,你来评评理!”男人眼尖的看见了傅星戎身后的黎徊宴,一下像找到了靠山。
傅星戎听到这声“黎总”,扭头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那一眼,几秒钟的时间似都变得格外漫长。
黎徊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傅星戎,还是见到这样西装革履的傅星戎,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见,这让他生出了一点陌生感,这种陌生感让他心里有些难以适应。
“你们认识?”傅星戎也没预料到会在这儿见到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男人。
“嗯。”黎徊宴说,“谈生意。”
意思是认识,也不算关系很好了。
他没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宋叫他了,他才走了过来。
他道:“别弄得太难看。”
这话是对着宋说的。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以男人道歉收尾,在黎徊宴心头却是掀起了不小的浪,他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良久,车内沉寂的氛围似一潭死水,呼吸声大点都清晰可闻。
阴暗情绪似浪潮般涌来,侵蚀心脏,喜欢、爱,凡是想要得到的的东西,那就会衍生出占有欲,从小,黎徊宴就懂得一个道理,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去争取才会得到。
可傅星戎不是东西。
他不是他的私藏品,更不会成为他的战利品。
这种情绪,也不应该出现。
“开车。”他说。
黎徊宴让忠叔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高楼一扇扇窗户亮着灯,黎徊宴站在车边,仰头看着这一栋楼,眸中晦暗不明,他点燃了唇边叼着的烟,在路灯下缓缓吐出烟雾。
他脸上冷淡也压不住心底的烦闷躁郁。
这条路叫他感觉有点眼熟,不是每天回家看到的那种熟悉感,他眯了眯眼,想起了上次傅星戎还在这路上和季沃枫打了一架。
一辆车从他面前开过,又缓缓倒了回来。
车前两个跟大眼睛一样的家伙射出的光落到了他身上,黎徊宴眯了眯眼,车上后座下来了一人。
车灯灭了。
烟雾朦胧了黎徊宴的脸庞。
他看着那道人影离他越来越近。
“给我也来一根?”傅星戎身上除了香水味,还有一点酒味儿。
呼——
黎徊宴吐出烟圈,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给他,半阖着眼没说话。
傅星戎动作熟练的打开烟盒,看起来像个老烟枪,实际上是给人发烟练的,动作行云流水得漂亮。
“不是说,不会出现在我面前?”黎徊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拿着烟盒抖了下烟灰。
手指修长漂亮,一看就是彬彬有礼的人,抽烟都没冲散那股斯文的气质。
傅星戎抽出烟,叼在唇边:“你不是给我信号了吗?”
黎徊宴:“我什么时候……”
“借个火。”傅星戎凑过来。
黎徊宴眯着眼,脑袋往后退了点儿,又被傅星戎抬手扣住了,他咬着烟蒂,烟头抖动了两下,喉结也不由滚动了下。
傅星戎垂着眼,看着从那边烟头传过来的火光,“这个不是吗?”
黎徊宴:“你说什么?”
傅星戎唇缝间蔓出了烟雾,飘到了黎徊宴那边,他被这烟呛到,霎时间偏过头,咳了几声,额头碎发落下,皱了皱眉。
“你——”
“你之前不抽烟的吧。”
黎徊宴心脏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一瞬的抽痛,他摘了唇边的烟,嗓音咳得微微暗哑:“所以呢?”
有些刀子软得不见利刃,傅星戎那句话表现出的这种熟稔,仿佛一针扎下去,痛得厉害。
尼古丁让人感到有几分的清醒。
他以为傅星戎或许会很得意,显摆一下。
“少抽点儿吧。”傅星戎只说,“这玩意儿有瘾了戒着难受。”
“我知道。”
还剩大半根的烟在黎徊宴指尖从中间弯了下去,刚被那一口烟呛到的余韵还没散去,肺部像是牵连到了心脏,供氧都供不上来。
傅星戎也没问他怎么都到这儿了还没上去,“那个谁……宋总,会不会影响你们合作?”
他是在问那会儿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他。
隔了会儿,黎徊宴说:“会的话,你还能去给人赔礼道歉?”
傅星戎:“他没理的事儿,你让我去道歉?”
“这种事,不看谁对谁错。”黎徊宴道,“他想要泄愤,完全能从中作梗。”
不过合作对象是鸿黎,黎徊宴才是对方不敢得罪的那个人而已。这点黎徊宴没有说出来,生意场上弱肉强食向来如此。
这会儿又不讲究“公平”了。
傅星戎道:“那只能说明他品行不怎么样,黎总你挑合作人的眼光不太行。”
黎徊宴轻扯唇角。
他说的好像永远在理,能堵得人哑口无言。
两人间静下来,傅星戎拿着那根烟,也没抽了,烟头自燃了一节,他抬起手,掌心接住了烟灰。
“心情不好啊,黎总,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今晚没跟人喝够?”
“啊……”傅星戎看了他一眼,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拧灭了烟,转了话道,“我先打个电话吧,等会儿一起上去?”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了,他开了扩音,“春哥。”
黎徊宴想要回避一下,转过了身,还没迈出一步,被傅星戎拽住了手腕,不松不紧的力道,他挣扎一下就能挣扎开。
“嗯,怎么了?”那边是一道男声。
傅星戎似是无意识抓到的,拿余光扫了他一眼:“你和杨姐到酒店了吗?”
“到了,她这会儿在收拾,今晚喝了不少,你也到家了吧?”那边问。
傅星戎:“嗯,到了,杨姐今晚没吓着吧?”
那头男人应了两声,“没呢,放心吧,她还让我跟你说句谢谢呢。”
傅星戎道:“小事儿,那你们好好休息,不打扰了。”
聊了几句,他挂了电话,随口道:“上次出差的合作方过来玩两天,就是你在饭店见到的那个,和她老公一起来的。”
“应酬当然是没法喝尽兴了。”说完,顺道也松了黎徊宴的手腕,把灭了的烟蒂扔进了垃圾桶,“要回去吗?”
黎徊宴黑沉的眸子沉静如海,“好啊。”
“那就喝一杯吧。”
这么晚了,两个不清不楚的成年男人坐在一起喝酒,氛围也不是那么清白,两人都不是多傻白甜的人。
只是有些东西,隔着一层纱,朦朦胧胧,谁也不去戳破,又谁都醉翁之意不在酒,黎徊宴靠在沙发上,看着傅星戎倒酒。
他进门就把外套脱了,白衬衫扎进裤腰带,劲瘦的腰身躬成了一道拱形,薄薄的一层布料似包裹不住那具气血方刚的身体。
傅星戎把酒杯推到他面前,他伸手去拿酒杯,和傅星戎的手碰在了一起,手往回收了收:“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挺多的,你问哪方面?”傅星戎说。
黎徊宴:“你觉着呢?”
傅星戎懒洋洋道:“我哪猜得准你的心思。”
这话属实是谦虚了。
黎徊宴道:“随便猜猜。”
这可一点儿也不“随便”。
他猜什么,准不准先不说,他往那个方向猜了,就说明他在意什么。答案对不对的掌控权只在黎徊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