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狲对它的尾巴很满意(104)
这个可比他做的精致, 至少是个规律的圆形, 花朵颜色间隔分布, 用的还是他前面做花环失败品上的边角料。
“塞莫斯,你还能编更小的吗?”
穆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盯着雪豹的爪子瞧个不停,怎么也想不出这双比他大一圈的爪子是如何编出一个小小的花环。
花朵都被用尽,塞莫斯从地上找了点长长的草叶,大爪动几下,就是个新鲜的小草环出现,套到穆沙腿上刚刚好。
穆沙茫然地眨了眨眼。
“再来一次?”
雪豹又演示了一遍,速度还放慢了一些。
穆沙:他竟然在试图教会我。
可是他的爪子用来编花环都难,更别说这种和他手腕差不多大的草圈了。
雪豹见他不明白,很耐心地又教了一遍。
小兔狲配合,目不转睛看了一遍。
塞莫斯:“会了?”
穆沙自信:“会了!”
然后在雪豹的注视下,薅光了这里所有的草条也没能成功。
他放下断成几截的草条,理直气壮:“眼睛会了,手没会。”
穆沙果断放弃了这个精细的手艺活。
没关系,做不到也正常啦。
他做不到,雪豹能做到就好了。
“塞莫斯,好厉害。”
穆沙开启夸夸模式,“会做花环,会抓岩羊,会分辨草药,还会……会耳红!”
雪豹抖抖耳朵,去咬兔狲的耳朵,颇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穆沙乐了:“哈哈哈。”
他早有准备地往前蹦了几步,躲过雪豹。
“你耳朵红,为什么咬我的耳朵?”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穆沙稍微逗了一下就消停了。
大猫生起气来,可是真能直接叼起他的耳朵走路的。
刚才时间紧张,他只来得及采来好看的,而且花朵还得是开得大些的,太小不好带回来。
有了花环后就可以带着了。
兔狲顶着雪豹给他做的花环,在前面跑着,见到好看的花就放上去装饰花环,将不好携带的小花采摘下来,一朵朵插进头上的花环。
一路过去,花环上面遍布了各色的花。
花枝多到中部挤满了花朵,一眼看去已经不像花环,倒像是一个用花朵装饰的鸟巢。
还招来了蜜蜂在头上嗡嗡盘旋。
对蜜蜂有点阴影的穆沙后退一步,把花环放到雪豹头上。
两个花环叠加到一起,小的在上,大的在下,乍一看像是一个花朵王冠。
新王登基?
将小花环放上去时,兔狲满脸严肃地拍了拍雪豹的肩膀,“朕的江山,就交给你了。”
雪豹平静垂下脑袋。
口嗨过后的兔狲撒腿就跑,被雪豹咬住尾巴,叼起来。
穆沙:!!!
啊啊啊,他的尾巴。
兔狲四肢在空中划动。
叼后颈,咬耳朵就算了,怎么可以咬尾巴呢?
雪豹放下他。
穆沙找了块石头,站得高高的,试图树立威严,和雪豹约法三章:“尾巴,不能咬!”
“还有,耳朵也不能随便咬!”
咬多会秃的!
雪豹一言不发,又咬了兔狲的耳朵一口。
穆沙被突然袭击,还真让雪豹得手了,耳朵上湿了一小块,毛发软塌塌的。
气得耳朵贴住脑袋,小海豹重出江湖,就是不给雪豹咬了。
可恶,大猫听得懂还装傻。
不解气的他爬上雪豹的脑袋,瞄准花环两侧的耳朵,颇为凶猛地咬了一口。
雪豹淡定地抖抖耳朵,甚至还抬起脑袋向上顶了顶,大有一种任由你咬的淡然。
这个举动,好熟悉。
穆沙震惊地瞪大眼睛。
不就和他当初好几次闯祸,主动把耳朵递过去让咬一样。
待久了,雪豹竟然也学会了厚脸皮。
呜呜,他曾经的单纯大猫一去不复返。
不可以这样。
穆沙掬了一把辛酸泪,他叹着气把雪豹的脑袋按回去,不咬耳朵,不咬了不咬了,再往后仰了,花环要掉了。
不要低头,皇冠会掉。
不要抬头,花环会掉。
雪豹头顶被花环占据,花香浓郁。
穆沙刚才咬雪豹耳朵的时候,鼻子嘴巴全是花香,仿佛雪豹的耳朵已经给腌渍入味了。
自带花香。
他的一串花环都能吸引来蜜蜂,更别说两个花环放在一起。
细长的腹部,全身覆满黑褐色或深黄色的绒毛,带着绒毛的蜜蜂在花环间攀爬,勤勤恳恳地收集花粉。
只要不在自己的脑袋飞,穆沙就还能接受。
而且蜜蜂安静地停在花上,肥肥胖胖的样子比它甩着尾针蜇人的时候可爱多了。
所以他很安静的在雪豹身上一边看蜜蜂,一边发呆。
等到半路下雨,他才转移阵地从雪豹身上下来,躲到雪豹脑袋下,借着雪豹的身躯挡雨。
春雨不大,遇上树木多的道路,密密的树叶一遮,雨丝被挡住,甚至感觉不到在下雨。
穆沙走一段玩一段,快要淋雨的时候再急匆匆跑回来,躲到雪豹的身体下面,缩手缩脚,缩成一个毛绒团。
春天的细雨缠绵不断,淋不湿毛发,下久了却也让人郁闷。
过来路上看到的蜗牛更多了,多到分辨不出哪一只是他之前说过话的那一只,喜潮的蜗牛出来,一只只爬在树叶上,也不知道它们打算去往何处。
回到洞穴里,身上沾了点晶莹的露珠,一颗颗挂在毛发上,像是透明的玻璃珠,挂在边缘,受到重力沉沉下垂。
滴落砸下,与其他的水珠合成了更大的水滴,“吧嗒”落地。
外面雨声滴答,声音悦耳。
春雨细小,落到地上也是一道道柔和的声音,如果睡在洞穴里,基本上听不到多少雨声。
雪豹抓来的岩羊数都数不清,他顺手收集了一些羊毛下来,叠在一起,下面再放上个兔子皮,就变成了一张小垫子。
穆沙将一直没用的羊毛垫子拖出来,摆在洞口。
不过比起垫子,他平时更喜欢靠着雪豹一起睡觉,所以垫子一直放到角落,这次终于有机会拿出来用了。
空气中飘着一些淡淡的土腥味,散发着一种自然的气息。
躺在洞穴门口,吹着轻微的风。
怀里再抱个雪豹搁过来的大脑袋。
雪豹中途邀请兔狲来他怀里睡觉的,可是穆沙觉得他做的羊毛垫子总是要拿出来用一用,有个使用的机会。
于是拒绝了雪豹的提议,带着羊毛垫子潇洒地去洞口趴着。
雪豹就把他的大脑袋放过来。
差点被压塌了小兔狲。
穆沙艰难地从雪豹毛里挣扎出来。
呜呜,不就是没有过去靠着一起睡觉嘛!
人总有喜新厌旧的时候,他想睡一睡羊毛垫子怎么了?
报复,一定是报复。
他把雪豹的尾巴拉过来,压到身下。
当然,最后午睡的时候他还是踢开垫子,不自觉挪动到了雪豹的怀里。
熟悉的气味萦绕在身边。
雪豹身上有些花环留下的花香。
花香混合,穆沙闻了闻,没能单独分辨出具体的花香,只是觉得很好闻。
让人安心。
没有温暖的阳光,但有嘀嗒雨声。
雨天宜睡觉,他们互相靠着,睡了一下午。
雨声停歇。
穆沙醒来的时外面已是黄昏。
他拔了一根像是狗尾巴的草,拿到手里转一转,然后举到雪豹鼻子下。
轻微瘙痒感让人不适。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雪豹眼睛都没睁开,咬住面前的尾巴草,放到靠墙一侧,然后前臂一拦就将捣蛋的兔狲压住,不让他乱动。
只有眼睛能动的兔狲被迫安静下来,欣赏外面的彩云变化,金红色的云雾染红天际,余晖落到雪豹的毛毛上,将银白渲染成了浅金。
暖暖的热度顺着毛发处传来。
有那么一丢丢的热。
穆沙把自己从雪豹毛里拔出来,咸鱼瘫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