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小结巴他又浪又怂[穿书](98)
池鸦是个极感性的人,一听这句话,立马鼻子就跟着泛酸。
顾怀章给人的感觉太强势,像一座极高极峻的山,上头覆着的冰威严沉默又寒光闪闪,叫人往往第一眼就慑服于他冷漠的气势,对他心生惧怕。
他却不知道,原来他曾经也是一个会因为父母的冷漠而偷偷哭泣的小孩儿。
池鸦张了张嘴,涩声说:“顾太太、难产,他们不应该、不应该怪大哥啊……”
“谁说不是呢!可谁叫先生是个糊涂的!”张妈忿忿地攥紧了纸巾,“你猜他当初怎么说?他说别人来抢房子,抢了就抢了,他骂大少爷太残忍,竟然拿刀要杀自己的叔伯,还差点儿逼死自己的母亲,简直就是个、就是个……怪物!”
“天爷!我都不忍心,这些话对着自己才十来岁的亲儿子,你说先生怎么说得出口!”
池鸦不能跟着骂别人家的亲父母,只能默默咬紧了牙。
杀人诛心……这些话对着一个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爸爸妈妈的小孩,何其残忍!
“自己的儿子被关进警察局,他一点也不管,大少爷在里头被记恨他的二伯折磨得呦……最后还是顾太太的娘家看不下去,才找人活动,把大少爷给放了出来。”
……难怪陈叔说,“大少爷心里有恨”。
这样的父母,怎么能不恨?
池鸦默默给张妈再递上纸巾:“大哥也是、是因为父母这样子,才不、结婚吗?”
“有这样不负责任的亲爹妈,谁还想结婚呢?”张妈又是恨又是叹,“夫妻俩倒是很恩爱,可对孩子像是对个累赘,大少爷怎么能不对家庭心灰意冷呢。”
想了想,又说:“后面又过了几年,大概是大少爷快十八岁的时候吧,先生太太好像是有点后悔了,回来了一次,想把大少爷也接过去,说一家子以后就一起在国外好好的……但是被大少爷给拒绝了。”
那一次不欢而散。顾父顾母觉得亲爹妈都拉下脸来主动和好,大儿子却还是油盐不进,怒冲冲走了,后来再回来,就是几年后两人准备去环游世界,要把顾怀安给送回来。
池鸦微微垂眸,抿紧了嘴唇。
亲生父母的爱情是这样的自私,顾怀章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厌恶了父母的“浪漫”,也不觉得自己能做一个好父亲。
自己都没有拥有过的爱,从哪儿学来给孩子呢。
他突然很庆幸,庆幸自己从未埋怨过顾怀章不爱花,埋怨他“不懂得欣赏美好的事物”。
大概寻常人所喜爱的鲜花、所享受的生活,对这个人来说,其实是很残忍的酷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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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不可否认的, 池鸦现在对顾怀章的感觉除了很多很多的敬畏之外,还多了一点点心疼。
……好吧,是很多很多的心疼。
谁叫他是短视频刷到小猫刀都会躲被窝哭成二百斤孩子的人(*??v?)。
所以在张妈拿出个食盒, 请他帮忙去顾氏送给顾怀章的时候, 池鸦没有拒绝。
“太好了!真的谢谢你啦!”张妈乐呵呵地盛好饭菜放进食盒, 说,“那我多盛点儿,你可以跟大少爷一起吃,吃完休息一下,到下午正好跟朋友一起和大少爷谈事情。”
“不了张妈。”池鸦赶忙道,“我跟我朋、朋友在外头吃,你给大哥盛够,就行。”
“哎呀, 在外头花那个钱干嘛, 还是自己做的干净健康啊。”
池鸦并不很想跟大家长单独吃饭, 那跟上刑有什么两样?他赶紧拦住张妈:“还是、不了……再说,再说大哥不是有、有人陪吗?”
张妈被他抢走了米饭铲子,无奈道:“真不吃?”
池鸦赶紧点头点头:“真不吃。”
“那行吧。”张妈把米饭装进食盒, 再一层一层摞上几碟菜,叮嘱他, “那你记得帮我看看是谁陪着大少爷吃饭啊。我就不信了,都陪着他吃饭了,大少爷还说不谈恋爱……”
她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哪个姑娘小伙有这个本事, 要是能让大少爷想谈恋爱,我就去庙里给他请个长生牌位, 一辈子感恩他的大恩大德……”
池鸦忍不住笑:“您这么虔诚, 说不定感、感动上天, 大哥明儿就撞桃花运。”
张妈也笑:“提醒我了。正巧过阵子端午节,我就请假到北山那个庙里去,替大少爷求个姻缘签——据说很灵呢!”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也请庙里的主持算一算你和二少爷的婚事?”张妈无比幸福地畅享未来,“到时候,顾家双喜临门……”
“……”池鸦拎起食盒扭头就走,“快到、饭点啦!我这就给大哥送、送饭去!”
张妈看着他逃命似的跑出去,忍不住咧嘴笑开。
哎呀呀,小池就是脸皮薄,稍微提一下就害羞成这样。
……不过,去算一算好像也不错?要不到时候请大少爷二少爷也都去吧,游山玩水放松一下,正好也亲自拜一拜,不愁没姻缘!
·
早上雨停了一小会儿,中午又渐渐下起来了,张妈坚决不肯让他冒雨骑自行车,在后头小楼里请了一位保安开车送他。
顾氏总部位于A城的中心商圈,占据了一整座大楼。池鸦举着伞,目送司机把车开走,回过身,看见广场正中心一座大厦拔地而起,上头贴着几个十足气派的金色大字——“铭盛集团”。
好像是因为顾家兄弟曾祖父的名讳里有一个“盛”字,所以当初顾老爷子请一位曾和曾祖父一起上过战场的书法大家帮忙题名,那位老先生大笔一挥,就落下这么一行峥嵘大字。
池鸦站在人来人往的中心广场上,仰起脖子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大厦,看见玻璃窗上映着阴沉沉的天。隔着濛濛细雨,那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却依然清晰扎眼。
铭盛,铭盛。这是他们这些寻常人眼中只能仰望的富贵的顶端,可又何尝不是顾怀章沉重的枷锁。
在张妈的故事里,好像顾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和可以尽情追求爱好的自由——除了顾怀章。
他不知道顾怀章是不是曾经也有过什么天真的梦想,是不是也对什么东西产生过兴趣和好奇,这个男人还是男孩的时候,或许想成为一名击剑手,或许想当飞行员……但他被困在了这个笼子里,没有爱和温情,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恨意,和支撑顾氏的责任。
……他也只是知道,这个人有一点喜欢吃甜食而已。
池鸦怔怔地出了会儿神,直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奇怪地看他。
“……啊!要、要迟到了!”池鸦一看时间,立马抛掉那点惆怅,抱着食盒举着伞拔腿就跑!
要死啦!马上就到大家长的饭点了,他还在这里伤春悲秋!
跑了几步,他又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病。
他自己全身上下连一千块都掏不出,明明只想拉小提琴为音乐奉献生命,却还不是出卖色相去拍视频。
世间各人有各人的伤痛,各人有各人的劫数,他都快养活不起自己了,还在这儿替顾爸爸伤感惆怅。
池鸦自嘲一笑,匆匆冲上大厦台阶,收起伞甩甩水装进塑料袋,抱着食盒推门而入。
大厅内的冷气瞬间扑面而来,池鸦打了个寒战,看了一圈儿。大约是因为临近下班的缘故,大厅里面人很多,都是很干练的衣着打扮,皮鞋跟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听起来都高级得不行。
池鸦很快找到目标,朝前台走过去,很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前台里坐着三位漂亮女人,正讨论下班去吃什么,就看见一位穿白衬衫和牛仔裤、气质干净容貌秀致的青年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只大食盒,结结巴巴地开口:“请、请问,总裁办公室怎、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