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60)
孩子鼓着他雪白绵软的小脸蛋子,用力点头:“好!”
柳宣妃说到这里,眼底有一闪而逝的遗憾。
下回见。
下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怕是要等到今年年底的宫宴上罢。
这么一点情绪,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她自己心中知道方才略过的念头。
孩子走之前,柳宣妃抓着他的小胖手不放人:“小禾先前说想姨母的,这么快就走,姨母怎么觉着小禾是在骗姨母呢?”
沈禾眨巴眨巴眼睛,凑上来捧着柳宣妃的脸,亲了她一口。
非常的响亮。
柳宣妃心满意足了,哈哈笑着又搂住沈禾,回了他两个亲亲,终于愿意让东宫的人将孩子抱走。
柳小表哥在一旁看了全程,心说幸亏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柳小公子规规矩矩的又行了个别礼,随着离开了栖霞宫。
雀枝瞧着自家娘娘那副愉悦的模样,也笑着低声说:“小公子可真是聪慧,聪慧又可爱,讨人喜欢。难怪太子殿下那般看重小公子。”
宣妃理了理发间珠钗,脸上的笑还有残余,不过慢慢淡了。
“他的确将小禾养得不错,不过那是因为小禾是国公府嫡子,老国公那些年在外征战,军功累累,可不是无用之物。”柳宣妃说到这里,话语止住。
她淡淡道:“陛下这两日消气了吧?”
雀枝脸上的笑也跟着主子收了,低声说:“是,太子殿下在书房外跪了一整夜,今早满朝重臣都为太子殿下声援,而且听闻晚间庞大人发迹地便有人状告,一行人日夜兼程,赶了月余入京,要敲登闻鼓鸣冤……”
柳宣妃说:“……递信给老四,让他漏些风声给那些学子。”
柳宣妃的声音彻底低下去:“看在小禾的面子上,帮他这一回。”
*
沈禾这一夜睡得非常好。
久违的回到东宫,自己的床上,哪儿哪儿都很熟悉,让他倒床没多久便去跟周公畅游。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沈禾就醒了。
柳峥还在睡,沈禾醒的太早,这个点离去太学还有好一段时候。
他轻手轻脚的,从榻上爬下来,没有惊动还在熟睡中的小表哥。
他走到外间,小声喊:“荷菱,连翘?”
连翘不在,昨晚守夜的是荷菱,她起身,瞧见沈禾光着胖脚丫子,穿着里衣走出来了,又看眼天色,去将他抱起来放上小榻:“小公子今日怎么这样早便醒了?还有一个时辰才去太学呢。”
现在外面还是暗的。
沈禾语调轻快:“睡不着啦。”
荷菱找来衣裳,给沈禾穿好,让他洗漱干净,带着他出殿门。
连翘没过多久也醒了,去叫厨房准备早膳。
因着柳峥还没醒,他们动静都很轻。
柳小表哥头一回住在陌生地方,还是东宫,不像沈禾适应的那么快,昨夜睡着的有些晚。
沈禾四处转悠,迈着小短腿巡视一下自己阔别十几天的地盘。
然后去问连翘:“连翘,哥哥昨日没有回来吗?”
不是说好晚上要来看他的,他睡着了都没来。
哦,不过也是,现在他的偏殿里住了小表哥,男主这个监护人不好半夜来陪孩子。
连翘轻声回答:“小公子,昨夜殿下没来偏殿呢。”
沈禾四处看了圈,心说这么早,男主应该还没来得及去上朝吧?
那他去瞧瞧自家监护人好了。
于是朝着主殿溜达去。
他溜达到主殿的时候,外面宫人瞧见他行礼。
沈禾逮住一个小太监问:“哥哥还在吗?”
小太监说:“殿下在里间休息,小公子您若是有什么事,不若问问忠洪公公?”
还在睡?
不应该啊,往常这个点不是都该起来,准备去上朝听政了么?
沈禾用抓抓自己的脸蛋子,陷入沉思。
他只是跟孩子处得多了,四处要撒娇卖萌,一时之间有点太拿自己当小孩了。
可他不是真小孩,疑点一多,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
所以,真是到哪个他没记住的大剧情点了吧?
还把他送去柳家住一段时间,是因为忙到没空管他了?
那现在把他接回来,是事情告一段落?
沈禾不太放心,迈着小短腿,也不找忠洪了,自己蹑手蹑脚,对着守门的一堆人一个劲:“嘘嘘!”
不准作声。
这些人没法,沈小公子在东宫里,除了太子殿下,谁都得让着。
很多时候,连太子殿下都要让着。
他们只能眼巴巴瞧着孩子用力去推门,连白嫩嫩的脸蛋子似乎都在用力,但沉重的殿门纹丝不动。
门口侍卫看不下去,偏过头,偷偷伸手帮他推了一把。
孩子太矮了,根本没注意头顶伸出的援手。
门开了条缝,沈禾大喜,心说可算推开了。
然后就顺着这条缝挤了进去,活脱脱一只鬼鬼祟祟的小猫。
第39章 苦肉计
外面天色灰蒙。
大殿门没开, 让殿内的光线更加昏暗。
孩子个头矮,顺着边边角角溜进去,真的如同小猫一样, 没有什么声响。
他现在外间竖着耳朵观察了一会儿,听见里间有动静,没有急着进去。
里间是忠洪, 他像是在哭。
压着嗓音很轻的说:“殿下这腿……周院判说是一定得好生将养, 否则日后兴许会留下遗症, 伤及腿骨……”
沈禾:“?”
他的小胖脸顿时变得格外严肃了, 屏住呼吸, 猫在外间的角落里,竖着耳朵, 决定先听一会儿再进去。
有淡淡的药味在殿内弥漫开。
戚拙蕴的嗓音很平淡。
平淡的甚至有一点冷漠,像是没有感情一般:“无妨, 不会有事。孤今日早朝不去,上完药,你去陛下那头代孤请罪, 告诉他们, 孤无法下地, 还望陛下原宥。”
什么?
怎么腿伤的不能下地了?
沈禾在脑子里刮了一圈,都没想起来男主的腿什么时候坏过。
怎么会这样?
被他蝴蝶出来的嘛?
沈禾顿时猫不住了,迈着小短腿急的要命, 往里间冲,嘴里嚷嚷:“哥哥!哥哥!”
你腿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孩子的声音冒出来的太突然, 里间的人吓了一跳。
沈禾冲进去的时候, 正看见戚拙蕴要用被子将自己的腿盖住。
他扒到床榻边缘,拽着被子:“我看看, 我看看!”
戚拙蕴:“……”他在看见小团子冒出来的一瞬间,身上那股不近人情的漠然,尽数消退,荡然无存。
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神情变得柔软。
眸子无数情绪涌动,最后变作无奈与好笑,压了下去。
他低声问:“禾禾什么时候来的?”
戚拙蕴这才抬头,忠洪将里间与外间隔着的帘子掀开,瞧见殿门口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孩子就是从这条缝隙里挤进来的。
不用想也知道,十之八九是外面的侍卫帮了忙的。
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机灵,竟然能偷偷溜进来了。
沈禾没空管这些,他嘟囔说:“刚刚来,哥哥你让我看看。”
快撒手,让哥看看你腿怎么样了。
那丧心病狂的狗皇帝不会打自家太子了吧?
他拽得费劲,一副不让他看誓不罢休的小模样。
戚拙蕴有一点后悔,该更警惕点,早些注意到他溜进来的。
他拗不过沈禾,松手将被褥掀开。
膝头裹着厚厚的药纱,靠得近了,那股药味冲鼻子。
戚拙蕴怕吓到孩子,安慰:“哥哥没事,过两日就好了。禾禾还记得小时候吗?你的手肘上还有疤痕,那就是小时候受的伤,哥哥跟禾禾一样,受了一点伤,但是很快便会好,也会与禾禾一样,身体康健。”
孩子低着头,两只小胖手想搭在他的腿上,犹豫了下,像是怕将他碰痛了般,最后撑着床榻边沿,鼓着腮帮子给他吹气:“呼呼,不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