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替身重生了(189)
那些原本分散的碎片聚合起来,树木木片上逐渐地浮现出文字,兴许雕刻的时间过于久远,一部分已经腐朽侵蚀,上面的文字是用祭祀文字所写。
明奴与李逍火都不认得这种文字,随之,明奴在某处稍顿,那是一个像“景”字的祭祀文字,在其中出现许多遍。
他把上面的文字复刻下来,这些祭祀文字在当世已经失传,没有任何参考典籍。
所写含义只能靠猜测。
明奴问道:“能不能推衍出来,它们何时所写,何时消失?”
李逍火随之摇头,“年代过于久远,在千年之前,算不出来。但是毁坏的时间可以算出来……在八年前。”
八年前。
面前的阵法随之消失,二根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下来,拽着李逍火的衣角正在哇哇大哭,仔细看,它脑门上秃了一块。
“八年前,是蜉蝣死去的时间,相对便是此地祭坛被毁……当真如此巧合?”明奴喃喃。
他手中已经拓印出来方才的文字,只要明白这些文字……一切都会揭开。
明奴收回目光,他注意到二根在抱着自己脑门哭的打嗝,回去路上,他给二根抓了几只怨鬼。
黑乎乎的怨鬼被二根团成一团,二根抱着缓慢地嚼,腮帮子随之鼓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瞅着两人,脑门上的头发稍长出来些许。
李逍火对他道:“这些文字你在极北之巅见过,想必和千年前九仙有关。”
“是这般,我只是在想,如今地动之处许多宗门遗址被毁。”明奴稍微停顿,对李逍火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当真有幕后之人,此人的身份不难猜。”李逍火说,“如今修为在你之上,整个九州找不出来几个。”
明奴随之摇头,“若是提前布阵,或是用术法……未曾做不到。”
像他当年布阵杀尹相陨那般,纵是守月,亦有疏忽之时。
他只是想知道,对方毁多处遗址,到底想遮掩什么。
“和九仙有关,去查仙君典籍便是。”二根在李逍火怀里开了口,打了个饱嗝,对两人道:“既然许多宗门都有记载,想必典籍之中也有记载。”
就跟神话故事一样,口口相传,拼拼凑凑,总能大概拼凑出来事情真相。
明奴微笑起来,“说的不错。”
“我想……更重要的是,若是我们推算不出来下一处地点……”
剩余的话明奴没说,蜉蝣一族一夜之间消失,他担心的是之后会有其他族落被波及。
目光扫到李逍火,他稍稍安定下来。
回去路上他从废墟之地出来,有两只怨灵缠在他周围,他原先便是容易招惹怨灵的体质。
未曾等他做什么,李逍火一剑便斩了两只怨灵,怨灵化作黑雾散去。
明奴稍顿住,尚未察觉到什么不对,晚上他与李逍火在城中客栈歇息。
他们两人住在一处,期间他去了一趟斩祟使那里去找典籍,斩祟使见了他,便把他领到正殿。
“主子在等公子,岭南的所有古籍都在这里。”
明奴此时方踏入正殿,随之一抹红影浮现,男人在窗边坐着,眉眼被一层光影晕染,凤眸随之落在他身上。
他视线稍顿,随即回想起自己答应过李逍火什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雪鹤目光稍定,对他道:“不打算进来?”
“你要找的典籍都在这里。”
明奴只犹豫了片刻,对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过于强烈,仿佛带着侵蚀的灼热,又怀着忍耐的克制。
“前往蜉蝣族落,可有查出什么?”江雪鹤问道,冷淡的语气稍缓,透出几分温和。
“有。”明奴听见了自己的回答,他想了想对江雪鹤道:“我借几本典籍,来日会还给鹤哥哥。”
大致扫一眼书架,他便能知道哪些是他需要的,他方要前往书架,手腕被握住,温热的力道顺着传来。
江雪鹤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凤眸折射出些许冷淡的光影。
“你在躲我?”
明奴不知江雪鹤是如何看出来的,他们二人分明只有数日未见,他克制着不让自己移开眼,对江雪鹤道:“未曾。”
他想了想,斟酌道:“只是来日多变数,裴仪莫要负自己前程……我们二人还是少见为好。”
“前程?”江雪鹤稍稍停顿,眼底隐约染上浓稠的墨,“你要做什么?走上邪魔外道,还是堕为邪修……如何会影响我的前程。”
明奴不过是随意地寻一个借口,他被江雪鹤堵的哑口无言,随即唇线绷紧,对江雪鹤道:“不用你管。”
“松手。”
明奴出声,江雪鹤未曾放手,只是一双深褐色的眼倒映着他,静静地开口道。
“你选了他?”
空气随之陷入沉默之中,两人都没有讲话,明奴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江雪鹤面色略微发白,艳丽的面容透出疏离的美感,唇角略微动了动,深褐色的眼珠略微动了动。
“你……”明奴话音未落,只见江雪鹤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面色立即变了。
“咳咳……”江雪鹤呼吸变得苦难,艳丽的面容随之苍白下来,随着他剧烈的咳嗽,掌间有鲜血渗出来。
明奴怔在原地,这症状他再熟悉不过,七年之前……他难以逾越的心疾。
如今,出现在江雪鹤身上。
第129章 沉涩腐烂
原先的猜测在此刻印证,明奴心脏随之一颤,他扶住江雪鹤,江雪鹤下意识地便推开,眼中一片冷淡之色。
“咳……”江雪鹤冷白的指尖沾上血迹,那一滩血分外的刺眼。
“不用你管,你借完典籍离开便是。”
明奴曾经经历过蚀心之痛,知道是什么感受,他如今体会不到。他如今心脏缓慢地跳动,未曾千疮百孔。
一切有人代他承受。
“江雪鹤。”明奴未曾依江雪鹤所言,他扶住人,唤了外面的斩祟使,斩祟使随之身形出现,见状对明奴道,“麻烦公子照顾主子一会。”
随之身形在原地消失。
心疾除非情绪平复,汤药只可不起缓解作用,想必斩祟使下去熬汤药了。
明奴扶着江雪鹤在床边坐下来,江雪鹤眉眼稍闭上,侧脸苍白瑰丽,胸口依旧在缓缓起伏。
他要去探江雪鹤的脉搏,江雪鹤立即睁开了眼,冷冰冰地扫向他。
明奴被看的心中亦有怨气浮出来,他觉得没意思,便起身打算离开。
方站起身,身后的人再次咳嗽起来,江雪鹤似乎又受了刺激,他模样原本便生的艳丽动人,如今面容苍白,加之鲜血衬映,如同一张单薄的纸,楚楚惹人心疼。
明奴原先满腹含怨,见到江雪鹤如此,心里的气如同气球一般被戳散,又坐了回去。
哪怕七年未见,有人还是原先的木头性子,倔强又清高,从不肯低头服软。
斩祟使很快便端了药汤上来,明奴接了,他拿着汤碗和汤勺,作势要喂给江雪鹤。
江雪鹤眉眼透出冷淡之色,未曾让他喂,接过去汤药,因疼痛指尖略微发白,一整碗汤药很快下肚,一声未吭。
“原先我竟不知,鹤哥哥如此胸怀,肯舍己为人。”
明奴开了口,他见江雪鹤面色痛苦,心一并跟着疼起来,说出来的却是伤人的话。
反正江雪鹤是哑巴,什么都不会跟他说。哪怕他选择了别人,江雪鹤也会一声不吭。
明奴稍歪头,问道:“原先不是鹤哥哥自己说不会打扰我,如今才数日不到,鹤哥哥便改主意了?”
他嫌气死人不偿命,江雪鹤前几日方装大度,如今看他动摇,立刻便显出了原形。
江雪鹤咳嗽地略微用力,那双深褐色的眼深邃不见底,对他的质问一言不发。
他胸腔里隐约有怒意在蔓延,他上前握住了江雪鹤的手指,触到对方之后,才发觉江雪鹤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