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又把主角攻了[快穿](128)
朝邺沉沉叹气,片刻后,吐露实情:“我在归衍宗看中一人,是凌霄峰的内门大弟子。”
“那人起初对我热情如火,说不尽的纠缠,诱骗我与他成了好事。”
想到什么,他眉眼间笼上一层阴云:“但我刚刚发现——他不是非我不可,而是拿我当成抱鸾真人的替代物件罢了。”
听完了缘由,众魔皆是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睥睨八方的尊上,竟被一个小小的门派弟子当成替身,如此戏耍于股掌之中!
有那急着献殷勤的,立刻怒声道:“好讨厌的小子,竟然敢拿尊上做替身,当真死不足惜!”
听见这话,魔尊长眉高高挑起,似笑非笑:“哦?”
看见他的表情,蛇女心中暗叫糟糕。
受到了鼓舞,那献殷勤的魔说得越发起劲:“属下这便去将他捉来,折磨个三天三夜,最后砍下脑壳,做您的痰盂便罢……”
话音戛然而止。
魔尊分明还远远坐在高位之上,那魔双臂却在空中齐根砍断,浓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腐蚀了地面,发出滋滋声响。
众魔顿时噤声,再不敢多言,空旷的魔宫内,只剩下那魔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杀鸡儆猴,锦云纹的靴子轻轻碾过脚下的手臂,朝邺这才懒懒道:“谁也不准碰他。”
血泪的教训就在眼前,众魔当然不敢再犯蠢,急忙换了个法子:“那……那便杀了那个抱鸟真人?”
想起什么陈年旧事,朝邺视线一沉,呼吸也重了。
片刻后,才道:“他也不能杀。”
其他魔头都是一头雾水,只有从还是条小青蛇起就跟着魔尊的蛇女知道,抱鸾真人于尊上有恩,而且是救命之恩。
否则恐怕不必他们催促,此时的抱鸾真人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也不能杀,那也不能杀,只会喊打喊杀的众魔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蛇女摇曳着鳞片冰冷的长尾,慢慢上前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紧不慢,曼声提出了第三种方法:“既然如此,尊上何不直接将那人掳回魔界来?”
“您可是魔界之尊,就连仙界也要忌惮三分,想要谁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少了人,料想那归衍宗肯定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听见这话,朝邺一顿。
他看向蛇女,一双丹凤眼目光深深:“可他是个仙人。”
让一个仙人踏足这暗无天日的魔界,想想就知道该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蛇女嘶嘶吐着信子:“仙人又如何?那人如此无礼大胆,竟然敢把尊上当成替身,就该承担起代价才是。”
她一字字一句句,都说到了朝邺的心坎上:“何况我看他做的事,和魔界之人也没什么区别,说不定来了魔界后,比我们还能适应此地环境呢。”
“尊上何必为他顾虑如此之多,您乃魔界之主,自然该万事随您心意,哪里用得着在意他的心思?”
一介情人而已,还轮不上如何为他考虑。
一口气说完后,蛇女便屏气躬腰,等待着魔尊的答案。
良久,在众魔紧张忐忑的目光下,朝邺舒展眉目,轻笑起来:“你说得有理。”
尊上满意了!
众魔高高吊起的心顿时一松,忙不迭纷纷表示此计绝妙。
不知是谁怯怯道:“可咱们尊上此番去往仙界,不是为了那玲珑境即将现世的秘宝吗?”
“如此一来,岂不是乱了计划……”
他尚未说完,蛇女长尾化鞭,一鞭就将那只魔抽成了个滴溜溜的陀螺。
她恨铁不成钢:“你是傻子不成?那秘宝对咱们又没甚用处,尊上想去夺,那是因为有趣。眼下既然有了更为看中的人,那秘宝哪有人重要?”
属下被打得抱头鼠窜,朝邺也并不制止。
半晌,他轻笑一声,浅色如野兽的一线瞳孔里,闪烁出志在必得的火光。
“没错。”
区区秘宝,哪有想得到的人重要。
作者有话说:
魔尊(自信):我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我自己舒服就好。
魔尊(烦躁):他怎么今日又皱眉?
第57章 仙侠世界
连着两日, 白夜都没有缠着燃灰,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燃灰最初还很警惕,怀疑男主在搞什么幺蛾子。
但转念一想,就算他真的在搞幺蛾子也没事, 反正自己也斗不过男主, 死反倒是死得其所,不如躺平得安详一些, 这样也舒服。
但他实在没想到, 白夜敢送给自己那么大一个惊喜。
因为敏锐地察觉到燃灰喜欢吃东西, 小白花自告奋勇,又给他做了好几回饭。
只能说男主不愧是男主, 手艺那叫一个棒,时隔多日再次吃到他做的饭,燃灰几乎热泪盈眶,好吃得差点没把舌头吞进去。
每当这个时候, 他感觉自己可以原谅男主整出的一切花活——包括导致自己任务失败。
燃灰专心品尝美食, 白夜就坐在他旁边,目光深深:“师兄可还喜欢?”
他忙里偷闲地抬起脸, 朝男主露出个鼓励的笑:“自然是喜欢得很。”
白夜缓缓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轻声细语:“师兄喜欢就好。”
燃灰不明所以,刚放下碗, 却突然感觉自己大脑昏沉。
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动用真气压制,但困意却千百倍地袭来, 几乎让燃灰站立不稳。
手臂被人扶住, 紧接着, 身体不受控制地栽过去, 撞上一片衣衫。
“师兄……”
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 白夜凑近了,唇瓣与他一触即分。
清浅如琉璃的眼珠闪着古怪的光,最后的意识里,燃灰听见男主轻声道,“好梦。”
-
燃灰做了个极为漫长的梦。
梦中环境湿黏,手术室残破的室门上,闲人免进字样已经模糊。幽绿色光线忽明忽暗,悬在头顶的手术灯时不时闪过滋啦电流,天花板上的水渍还在不断往下滴水,滴答滴答,每落一滴,神经就跟着跳上一跳。
空气中尽是霉菌的腐朽气息,萦绕鼻端,挥之不去。
手术器械一应俱全,但这里却并没有医生和护士。
紧闭的病房外,不时传来沉闷压抑的脚步声,还有咕哝含混的低语。黑影一道又一道闪过,投射在门上,也投射在漆黑的瞳孔中。
他半点都不慌张,熟门熟路地匍匐到病床下,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
这只手瘦小,指甲缝里是无法剔尽的黑红色污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徘徊的黑影找不到人,似乎是远去了。
时间已经不多,现在必须得离开。
他缓慢无声地从床底爬出,手术灯摇摇晃晃,在地面上映出忽远忽近的阴影。
目光落在诡异的阴影上,他身型一顿,警报疯狂作响,瞳孔也骤然收成一点。
但已经晚了。
头顶的通风管道里不知什么时候挤进了一只难以名状的怪物,无数古怪破碎的肢体扭曲,血红色的复眼正死死窥探着手术室内瘦小的猎物。
意识到猎物发现了他的踪影,触手带着大大小小的吸盘,从管道口激射而出,朝着他的脖子席卷过去。
他一个翻滚避开,一刀稳准狠地插到了那黏腻的触手上,直直切断,流出猩红色的黏腻液体。
但这是于事无补的,砍断一条,还有第二第三第四条,带着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死死缠住他的脖颈。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拼命反抗,但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弱小,宛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挣脱。
……要死在这里了。
胸腔内的窒息感一波接着一波,肺腑生疼,他仰躺在地板上,手臂胡乱挥舞着,冷不丁抓掉了一块小小的、被悬挂在胸前的ID卡。
ID卡掉落在地,他对上一双属于孩童的、毫无高光的黑色眼珠,以及旁边的编号。
——0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