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界当动物的日子[慢穿](252)
“他在我心里,不只是一头牛,还是我当时仅剩的家人了。如果可以,当然要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至于适应城市生活这件事,他适应得挺好的。牵牛花小时候就聪明,他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不会去破坏农作物;也知道定点解决自己的需求;还对我们的食物感到非常好奇……”
“我了解到,牵牛花到农科所时,似乎就不喜欢下地干活了。”
“谁喜欢呢?你如果种过田,可能就不会太热爱,因为真的挺辛苦的。”
陈牛回答这个问题时,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偏颇:“等到事情一多,忙不过来的时候,牵牛花就会主动帮忙,知道在我们有需要的时候出力,没有比他更聪明更懂事的牛了。”
“当时的王所长,王安磊,也是我的一位师长。他跟牵牛花关系一直很好,所里其他人也都喜欢牵牛花。”
“牵牛花只是偶尔喜欢玩,看看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一头自由的牛,不独独属于田间地头。”
“听说牵牛花一直是一头单身牛,是有什么隐疾吗?”
时千回想起来这个问题,还是想瞪两下钟秋霖。
看着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居然问出如此虎狼的问题。
陈牛当时也笑了:“老王说过,这是他们的一种选择,我们普通人不懂那个境界。”
“隐疾我想应该没有,前几天受伤后还做过检查,牵牛花很健康。”
“这条狼牙项链,仿佛能让人感受到草原上的残酷。牵牛花一头牛去草原上放羊,跟狼打架,那太危险了,怎么会发生呢?”
“是去看另一位老师,我跟家人去旅游,牵牛花跟牧羊犬玩,然后就去放羊了。”
“他还是杀猪英雄,野猪和狼也没差太多。当然,不能拿常规的牛来对比,牵牛花是不一样的,他非常特别,甚至吃肉,只是不敢让他吃多了。”
“牵牛花很强大,又有聪明的头脑,还有一颗勇敢的心,打败什么都不用大惊小怪。”
最让时千记忆深刻的问题,是结束前的最后一个。
钟秋霖问:“关于一头牛,生活那么丰富多彩,陈教授你认为牵牛花的故事被广为人知后,会造成什么影响?”
陈牛想了一下,回答道:“从胜利村,到南农、农科所、北京,后来牵牛花还去过很多地方,他去过草原,看过海,甚至还出过国,他还干过那么多大事。”
“但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他也不过是一头小黄牛。我也是种地的农村孩子,更算得上身世凄惨。”
“我个人认为应该能鼓励到一些人,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时千:说的不错,一切皆有可能。
牛皮底下是个摸鱼打工仔,想不到吧?
***
报道出来之后,时千真的出大名了,因为发行范围:全国。
这就导致一个后果——出门开始变得麻烦。
走到哪,哪都有人叫你的名字。一耽搁,还容易被围住,连原本的出门计划都完不成了。
时千出了两次门,就老实待在家里,等待着他的热度过去。
一晃暑假快没了,陈牛购置来齐全的拍摄设备,对全家宣布:“牵牛花,我准备下半年休假,给你拍个回忆录。”
时千很难不怀疑,陈牛想拍的是——
晚年回忆录。
等时千写下“晚年回忆录”时,陈牛摸摸鼻子:“算是吧。”
时千:“哞哞。”
你随意。
晚上,时千给王安磊这个退休后闲得慌的老朋友打了个电话。
王安磊的嗓门依旧亮:“陈牛,找我什么事呢。”
时千:“哞哞。”
我啊。
“牵牛花啊,你找我什么事,好久没看到你,出来玩啊,我最近要去武当山。”
时千给王安磊“哞”了个暗号。
——具体意思是:一起出去玩啊,老哥。陈牛不知道,咱突袭出门。
王安磊笑:“那我明天过去。”
第一天,王安磊的车开到家门口,时千坐车跑路。
送行的陈牛还不知道这是一段长时间外出,叮嘱道:“牵牛花,早点回来啊!”
时千朝他摇头。
得治治陈牛这随时担心他挂了的毛病。
王安磊一踩油门,车彪驰出去,闯进热腾腾的九月。
陈牛不得不独自面对,没有当事牛还得继续的回忆录拍摄行程。
麻烦又有点混乱的拍摄过程中,他收到了无数的明信片和照片、还有一些或奇怪或离谱的礼物,从四面八方而来。
冬天的时候,陈牛独自站在雪山下,看着时千看过的风景,第一次因为高原反应而难受时突然发觉不对。
他翻出来牵牛花近期在另外的高原上拍摄的照片。
照片中的时千,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笑容快活满面。
第135章
时千溜达在海南的稻田边, 高高的试验稻遮掩了他的身子,只露出脑袋,和懒洋洋摊在他头顶的花生米。
曾经瘦骨嶙峋的可怜小猫咪, 现在已经是只超大龄老猫。
体型微胖。
但时千觉得没什么份量,只觉得头上软乎乎的。
大龄老猫老到什么程度呢, 抓鼠小能手抓不到祸害庄稼的老鼠了, 巡逻也巡不动了。今天看到时千要出门,咪咪叫着碰瓷。
时千努力走得稳当些,可感觉头上的一团好像没怎么动,他步子一顿。
“哞哞?”
花生米,你不会睡着了吧?
可能得益于时千过来玩时灌输的那点灵气,他跟花生米的沟通,比其他动物顺畅不少。
“咪咪~”
快了,你再慢点就睡着了。
时千用陈牛的语气严肃道:“哞哞。”
花生米,我必须得告诉你——你是一只老猫了。
花生米拿爪垫软软地一拍牛头:“咪~”
说话一点也不中听, 跟谁学的?
时千:“哞哞。”
跟陈牛。
“咪咪?”
陈牛是谁?
能问出这问题, 可见花生米是真老了。
老年多健忘, 人健忘, 猫也是。
时千:“哞哞。”
花生米,你变得有点重了啊。
“咪咪——”
我才不胖。
花生米矜持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像是确认完腰身, 下一瞬猫猫就趴了回去。
在这最后一站玩了半个月, 日子快过年, 出门浪太久的时千得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
临别时,花生米趴在圆专家怀里,懒洋洋地跟老朋友道别:“咪咪~”
下次来记得给我抓鱼啊。
时千:……
小老妹,我是一头牛唉。
不过看在是猫妹妹、还给吸的份上, 时千还是能惯着花生米的。
“哞哞。”
好吧好吧,下次一定。
两只动物打完招呼,王安磊也不舍地松开自己老师,转身去开车。
车倒到合适的位置,时千踏进后面,车辆出发。
沿路遇到一条河,时千踢一下后面的板子,发出声音。
铛、铛、铛——
清楚的三声,是时千要停车的提示。
王安磊赶紧停下来,掀开后面的帘子,问:“牵牛花,怎么了?”
时千头朝着一旁的河:“哞哞。”
有河。
王安磊看着河:“你要干嘛?下河洗澡?”
时千往后面走,表明自己的决心——他就要去。
一般来说,时千这么干都是有事。
王安磊摇头失笑:“我看看,你又搞什么名堂。”
王安磊下车,打开车后面的门,放时千下来。他的车改造过,门板半截加厚加固,还能放下来,当做临时的滑阶。
时千从车上下来,走到河边。
王安磊只看到他头在这里河水钻钻、那里探探,没一会就叼上来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