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疯狂求爱的beta(20)
啊,不对,喻先生没比他大几岁,好像不太喜欢他将其看作长辈。
“……好,那明天聊,晚安。”喻清晏不知道杨黯又把他放到了长辈的位置,眉眼慢慢泛柔,语气温和。
他忽然觉得,疼痛的忍耐并非全然是煎熬,有人陪着说话,好像还不错?
“晚安,您注意身体。”杨黯对喻清晏的想法一无所知,认真地在道别。
结束通话后,他开始琢磨:和养病的人聊什么能放松心情?
第11章
工作室
杨黯一眨不眨地盯着压缩机屏幕的操作,回流的气态焊接微小零件,面色隐隐激动。
他搭在金属台的手收紧,唇边的肌肉绷直。
“成功了吗?”忽然,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如涓涓的细流,不急不缓,令人心生宁静。
杨黯小心翼翼地将高压粒子炮拿出来,捧在手里,兴奋得要命,“成功了……”
靠,这也太酷了吧!谁小时候没做过自己造枪的梦啊,简直绝了!
“喻先生,您非常厉害,说的方法都很有用!”他的眼睛黏在了高压粒子炮上面,毫不犹豫地称赞对方,溢美之词接连而来,语气真诚,毫不作假,“如果智慧之神摩德亚有化身,那必定是您!”
“是吗?”喻清晏失笑,后背慢慢靠在床头垫,说实话,他和小孩深入接触前,完全没料到对方私底下的性格还蛮活泼的,待人接物方面是直白夸奖的类型。
嘴巴真的甜啊,他慢吞吞地想,实在讨人喜欢。
“我也只是给了一些建议,关键思路和操作步骤都是你在思考,真正该夸奖的其实是你自己。”他浅笑着说。
杨黯把刚制作好的高压粒子炮放置在架子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如果您说的真的只是‘一些建议’,我未免太不识好歹了吧。”
说到这,他一脸复杂,“您别总把我当成个小孩子,怎么说我也成年了,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没有您的指导,我连粒子炮的雏形都未必能造出来。”
喻清晏静静地听着,温润的眉眼低垂,唇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啊,更可爱了,认真地说自己是个大人了,怪有意思的。
“嗒——”
房间外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很轻很轻。
喻清晏没有理会,但古朴肃穆的大门却慢慢打开,门沿拖曳着繁复典雅的地毯。
门外的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见Alpha坐在床上轻松的聊天,便没有出声,恭敬地低下头,隐匿在角落的黑暗处。
喻清晏抬眸瞥了一眼,眼里的笑意稍淡,但口中的话语依然轻柔温和,“……小黯,你还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吗?说不定我刚好知道,或者在我的家族藏书里有记载,我给你找出来。”
杨黯还在擦拭即将装放高压粒子炮的玻璃柜,心里一动,几乎是没做思考,下意识地开口,“这……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会的,算不上什么大事。”喻清晏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想找些记载远古精神力和天赋力运用的书籍,最好是古历前500年的……”杨黯顿了顿,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过分依赖喻先生了,对方或许只是漫不经心地在客气,他却这么顺着说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果然,这段时间和喻先生接触得太多,不知不觉地就有点……越线了。
喻先生确实很好说话,但并非他随意提出要求的理由。
“……抱歉,喻先生,是我考虑不周,您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杨黯及时止损,沉声说道,“我觉得这段时间已经麻烦您够多了……”
通话还在继续,少年的嗓音平稳沉着,却带上了几分彬彬有礼的疏离。
又来了,喻清晏的心情有点烦躁,明明刚刚聊得好好的,明明彼此交谈的内容如此融洽,对方却总会在最后一刻拉开距离。
他指尖滑动乳白色的被子,有些神经质地来回刮蹭不平的纹路,原本微弯的唇线慢慢抿平,长睫扫动轻颤,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小黯,不要这么想,这几天真要算,其实是我在麻烦你。”喻清晏面色依然冷凝,声音却越发低柔,甚至有几分一击即破的脆弱,“你要知道,在生病的时候,能有人陪我说话……”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了,更何况……小黯,你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你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杨黯愣了愣,听着对方似有哀伤的话,莫名的怜惜,他不自觉地放轻声音,顺着对方说道:“好、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不过,这些应该挺难找的,如果没有就算了,您不用为此太费心。”
原来喻先生平时这么孤独的吗?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杨黯有些唏嘘,没道理啊,像喻先生这么善良温柔的人,没有人会不愿意接触吧,又怎么……
“早,小黯。”工作室的自动门开启,泰锡打了个哈欠,没骨头似地靠在上面,“今天早上你煮的那几样早餐,我都可以吃吗?”
杨黯闻声抬头,“可以的,泰锡哥,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泰锡是真的喜欢吃杨黯做的食物,哪怕早餐也不肯放过。每天晚上值班菲克屋,临近日出才休息,但没睡几个小时他就会强撑着睡意起床,只为摸到厨房吃早餐,然后再回房间睡觉。
杨黯一开始听到这件事都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做的食物居然有这么好吃吗?睡到一半都要起来吃。
后来他就习惯了,甚至对自己的厨艺有了崭新的认知和非同一般的自信:或许自己就是做得好吃呢?
紧接着,他便勤勤恳恳地开始研究早餐,精进厨艺。毕竟怎么好辜负泰锡每天蓬头垢面、睡眼迷蒙,和游魂一样飘到厨房,只为了那几口早餐?
法拉思知道这件事后,暗骂对方狡猾如鼠,觉得自己亏大发了,少吃了一次美食。她痛定思痛,也向泰锡学习,早起吃早餐,然后再回房间睡觉。
但没坚持一个星期,她就放弃了。
噢,被迷了心窍的娑沙冥,只有笨蛋才会干这种事!
美美的睡觉不好吗?那几天她连皮肤都变粗糙了!
“泰锡哥,你的伤还好吗?”杨黯注意到对方头上的纱布渗血,有些担心地开口,“纱布透血了,要不要……”
那晚在地下城,办完事回来的泰锡和法拉思与杨黯在小巷会合,由于当时灯光太暗,杨黯还没察觉到什么问题。
直到回了菲克屋,他才发现两人灰头土脸、衣衫狼狈的模样,尤其是泰锡,鼻青脸肿的,头还破了一个口,鲜血哗哗滴落,极为骇人。
他不好问两人在地下城遇到什么事,只能忧心地开口,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忙拿治疗仪清理伤口。
泰锡直接摆手,说没什么大问题,这个用治疗仪没用,等它自己愈合就行。
好吧,治疗仪都没用,那是遇到什么不简单的事啊。
杨黯叹气,这一次他不需要靠直觉就知道,这个菲克屋估计不是什么简单的“玩具屋”,里面的水深着啊。但都已经住进来了,总不能立刻就收拾包袱款款而去吧。
没关系,也就待几个月而已,杨黯自我安慰着,开学他就能走了。
尽管在菲克屋的日子挺温馨、舒适的,但他天性怕麻烦,不喜欢任何的波澜起伏,坚信只有平平淡淡才是真的。
当然,如果真遇上麻烦了……他幽幽地想,那就遇上麻烦吧。
上辈子,很多人都对杨黯给予了极高的赞赏,称他遇事淡定、处变不惊,是做大事的好苗子。
不过,这是表象,本质上,他只是条咸鱼——
一条随遇而安的咸鱼。
咸鱼不怕翻煎炒、不怕下油锅,既不吐气,又不诈尸,难免深得大家喜爱。
“不用管,它流完就不流了,小黯,你要相信Alpha的恢复能力,几百万吨的钢筋也压不死的。”泰锡哈欠连天,眼皮直坠,“你继续工作吧,我去吃早餐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