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蜕变(28)
于是郑海洋开始给韩治军和郑平跑腿,主要就是买烟,那时候买烟也就是一包一包的买,论条买的人还是少的。
郑海洋给他们买烟跑一次腿拿一块钱,韩治军抽烟又厉害,几乎一天要小半包,于是年前带着年后那段时间,郑海洋又存了十五快。韩治军对钱比较大方,看郑海洋一整天活灵活现的,着实喜欢这个小崽子,于是偶尔还能再给个十块钱五块钱的,于是没多久,郑海洋的小金库就有了一百块。
郑海洋捧着自己人生中第一个一百块乐疯了,那时候一分钱掰成一半还能买东西呢,一百块给了他一种一百万的满足感。韩一明明什么都不懂,但好像也知道郑海洋特别高兴,于是一高兴,又颠颠儿跑了一路,差点脑门儿磕墙上。
年后,路上的人又多起来了,商店开门了,工厂里也恢复生产了,大街上明显热闹多了,研究所大院儿里的几个介绍班也都开张了,从阳台上眺望出去,还能发现研究所大院儿门口人来人往的。
这一次,闲下来的不是女人孩子们了,郑平韩治军两个大男人也没事可干,两个男人一开始打牌,天暖和起来之后,就下楼和几个老头儿下象棋。
人品决定棋品,看下棋就能看出两个男人性格的不同,郑平一步步求稳,不冒进不喜欢走险棋;但韩治军就不一样,他喜欢走歪门邪路,但总能险中取胜,引得周围几个退休老头儿一个劲儿的唏嘘。
韩治军和郑平到这个时候其实都还没确定下一步该干什么,但大院儿里的那些老头老太经常挑着有用的消息八卦,说得还都是时下的新闻和国家动态。
有一次韩治军下棋又赢了,和他下棋的老头子不高兴了,把象棋一扔,像个小孩子似的嘟着嘴巴抬抬眼不开心道:“年轻人!和我们这些老头子下什么棋?下棋就下棋,还老赢!”一边“啪啪啪”收棋子,一边嘟囔着:“亚运会不要开啊?不要出去闯世界啊?一个劲儿的下棋算什么意思?”
韩治军听到“亚运会”三个字心里一跳,郑平没反应过来,只是特别诚恳地问道:“张大爷,亚运会要开和我们闯世界有什么关系啊?”
旁边几个老头像是抓住了话柄,开始一个个数落郑平。
“咦,小郑你这样不对啊,这是家国大事,每个人都要关心的。亚运会是国家大事,当然要关系啊。”
“亚运会是好事,富国强民,你不懂么?”
郑平是真的不懂,亚运会不就是运动会么?和富国强明有什么关系?于是又天真的眨眼睛:“不懂。”
“笨!”坐在韩治军对面的张老爷子道:“亚运会,可以带动经济。知道你笨,我就说的简单一点,就好像学校开运动会,学生聚在一起,人多吧?”
韩治军和郑平老老实实听着,点头。
“人一多,要吃要喝要有地方住,对吧?能赚钱吧?”
再点头。
张老爷子:“北京到时候人多了,你想,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看个体育比赛就走吧,是不是要在北京城里看看?”
继续点头。
“笨!这样不就成了!”
韩治军和郑平对视一眼——亚运会能赚钱,绝对能赚钱!
当天两个男人跑遍了所有的小店铺买了和亚运会相关的报纸,又找了张北京地图研究。郑海洋吃完了晚饭跑了过去,看到两个男人饭也不吃就趴在那里研究,忍不住凑了过去,一眼瞧见地图上的“北京”两个字吓了一跳。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亚运会”。
郑海洋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对90年的亚运会没有半点印象,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但凡国家有这种体育盛世,绝对是能推动经济的。
再说,北京啊!那是北京!!北京九零年房价多低啊!买一套房子,就等着噌噌噌往上升吧!
还没两天,男人们就做了一个郑海洋预料之中的决定——去北京!
他们要赶上亚运会的风潮,趁着亚运会的好时机,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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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去北京的当天晚上,陈灵灵和程宝丽又在收拾东西,他们两家人又要搬家了,似乎从决定离开老家那一刻起,从他们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开始,就决定了暂时的漂泊无定所。
但是没有感怀和伤感,所有的感触都被他们对于新生活的向往给冲淡了。
程宝丽哼着歌和陈灵灵一边看电视一边收拾东西,隔壁房间,郑海洋和韩一睡在一张床上,郑海洋已经讲完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讲得口干舌燥,韩一非但没有睡着,反而睁大眼睛露出一副尤为振奋的表情,好像下一刻就能跳下地贴着墙跑一圈似的。
郑海洋拍拍韩一的小脸,打了个哈欠,轻声道:“快睡吧,闭眼,闭上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韩一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哥哥,亲,亲。”
郑海洋胡乱亲了韩一一口,闭眼三秒,立刻就睡着了,韩一朝被子里缩了缩,又朝郑海洋怀里靠了靠,这才安心闭上眼睛,睡了。
第23章 北京 亚运会奖券
郑海洋印象里的北京就只有六个字来形容——“人多人多人多”,上辈子他只去北京旅游过,大概去的日子不对,吹了一鼻子灰一脸霾,回来之后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可就算那样,在所有中国人的心里,北京也有他非同一般的地位。
郑海洋纳闷90年的北京会是个什么样子,等他到了一看,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第一反应:车站人好少;
第二反应:路上人好少;
第三反应:路上车好少:
第四反应:房子好矮
……
与二十年之后的北京完全是两个样子。
可就算如此,郑海洋也看得出来,当时北京的发展也比他们的那个省城要好上很多。
来了北京之后,郑平找电话先给郑爷爷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接着才和韩治军一起带着女人孩子们还有为数不多的行李爬上了红白大公交。
他们在北京找的住处位于东四八条,是一个小四合院,韩治军早前在海南认识的一个朋友就住在那里,来了北京之后便找他们帮忙,刚好小四合院里有空的房间,两家人挤一挤还是能住的。
韩治军的朋友叫高听泉,名字还挺洋气,据说是因为他们家老爷子喜欢听《二泉映月》,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由此及彼,高听泉的一双弟妹,一个叫高听映一个叫高听月。
高听泉家里人口还不少,小四合院里住了他老婆女儿还有他爹妈、他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以及他家一个亲戚三口子,高听泉的那个亲戚据说最近发达了快要搬走了,已经不怎么在这里住了,房间已经空下来了,但即便如此,两房门上两道明晃晃的大锁也十分扎眼。
郑海洋瞧着那房门口那么大的两道大锁,一看就知道高听泉的这个亲戚搞不好和高听泉一家不对付,要不然也不至于用那么大的大锁膈应人。
明明有空房间,偏偏还不能让朋友去住,高听泉觉得没面子又觉得对不住来投奔的朋友,一个劲儿的道歉。
韩治军给他递烟,“是我们来找你帮忙,住你的屋子,哪能让你道歉,你再这么客气我们可走了啊。”
高听泉:“别,别啊,不说了不说了,住下就成,有什么就和我开口,我不在和我弟弟妹妹老子娘开口都成。”
两家这次带来的行李不多,收拾起来很方便,一家一间屋子,倒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高奶奶和高听泉的媳妇煮了一大桌子菜,晚上一桌子人围着大圆桌吃饭,十分热闹。
男人们喝酒聊天吹牛,女人们话话家常琐事,孩子们吃完了都爬了下去到院子里玩儿。
高听泉生的是个女儿,叫高琪,小名叫琪琪,过了年比郑海洋大一岁,个子也比郑海洋高一些,三个小孩子凑在一起,只有才一岁多的韩一显得略小了一些。
琪琪是个性格外向的女孩子,大概是因为放养的缘故,倒带着些男孩子的洒脱,可能也因为镇海洋他们是客人,她便有了当主人的自觉,说话做事都有一种“大姐大”的味道,说得兴奋起来还会昂着下巴拍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