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都有秘密[穿书](18)
音乐响起来,大家的视线却没有从林双徊身上转移。
有人小声说:“怎么他也来了,不是说兄弟俩关系不好吗。”
也有人小声答:“当个乐子呗。陈大少折腾人的招数可多了。”
陈靳从头到尾没让他坐,等船启动了,干脆转过头去和自己的新女朋友浓情蜜意,不再理会林双徊。
林双徊站到旁边一点,偶尔回敬他人探究的目光,没有表现出局促或尴尬。
他对这样的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他来这里,只是等着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等来的“对不起”,期待一下不可能修复的兄弟关系能不能发生奇迹。
夜里的海面风特别大,加上船开得快,林双徊忽然就有点冷了。
他抬头看着已经高高挂起的月亮,开始无聊地数星星。
但数来数去,都觉得数不清楚,最后就放弃了,出神地望着海边。
二十分钟后,船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们停在了距离港口十海里左右的地方,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是死了掉海里来不及救的距离。
林双徊没来由地想。
一杯酒递到他跟前,是陈靳的新女友。
“你哥哥让你喝一杯。”
她也不懂两兄弟之间奇怪的氛围,陈靳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了。
林双徊抬头冲她笑,接过酒以后说了句:“谢谢嫂子。”
那女孩儿脸一下就红了。
其实,今天这个派对让她非常不舒服。
在场没谁把她当个人物,都认为她是有钱就给上的外围女。也没人理会过她,把她当成陈靳的一个挂件。
但其实,她真的只是在和陈靳谈恋爱,陈靳也是花了点功夫才把她追到手的。
不过说出来都没人信,而且陈靳也从不解释。
林双徊的这一声嫂子,叫得她心里一软。
她忽然咬咬唇,借着背对着陈靳的角度,对林双徊无声说了句:
“……别喝。”
然后匆匆转身,跑到陈靳身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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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林双徊一顿,少有的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大概是因为没有想到,陈靳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
看着酒杯,林双徊嘴角迟迟没能重新笑起来。
“你明年就十八岁了。”
一直拿他当空气的陈靳忽然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然后举着手里的威士忌,与他手中的香槟碰了碰,又说,
“爸爸很信那些大师的话,只要你成年了还没有觉醒那什么什么破玩意儿,你就能回家了。开心吗?”
那些人说,如果林双徊十八岁还没有觉醒任何稀有血脉,说明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母亲的死或许和他无关。
但如果觉醒了,那么必定就是林双徊害死了林妁焉,而未来,他不祥的血脉还会牵连整个陈家。
而现在,距离林双徊十八岁,还有几个月。
陈沣其实已经渐渐心软,开始等待小儿子回家的那天。
但显然,陈靳并不想弟弟回来。
说完,陈靳仰头喝掉了一整杯酒,然后看着林双徊。
“你也干啊。怎么?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我气,甩我脸子是吧?”
陈靳看他端着酒杯不动,嗤笑道,“那能怪我吗,是你太怕猫了。这毛病得改。”
有几个陈靳的狐朋狗友聚了过来,没什么眼力见儿地加入话题,听到一半就接茬:
“怕猫?谁啊,连猫都怕,这么胆小。”
陈靳朝林双徊努努嘴,满脸不屑:“他呗,我难得邀请他去我新家参观,还把我最心爱的猫放到院子里陪他玩,结果他吓得屁滚尿流的,哭着叫救命,哈哈哈!”
众人跟着一起笑,评价林双徊娇弱。
林双徊垂着眸,嘴角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他怕猫这件事确实很值得笑话。
但那天,陈靳放出来的那只猫,是体重逼近四十公斤的猞猁,而且还是陈靳刚买回来,没有养熟的野物。
它不服驯养,保留狩猎本能,把突然出现的林双徊当成敌人,差点将他当场撕碎。
林双徊是连看见一只橘猫都会喘不过气来的废物,哪里经得住那种场面。
他最后虽然不至于屁滚尿流,但一路跌跌撞撞,在晕过去的边缘。
不过他没有哭着叫救命,这是陈靳胡说的。
林双徊知道陈靳喜欢折腾他,但不会真的杀了他。陈靳只是想看他难受,看他痛了,就舒坦了。
在猞猁抓破林双徊肩膀,准备咬上去的时候,陈靳就让饲养员和保镖把猫带走了。
那时候陈靳应该也吓到了。
因为林双徊的肩膀和靠近脖颈的地方被拉出几道又长又深的爪痕,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好在送去医院及时,也没伤了要害。比起疼痛,林双徊更多的是受到惊吓。
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林双徊今天竟然还敢来找陈靳。
换个人都不至于这么没骨气。
但林双徊这个人不太记仇。
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受过不少伤,已经很习惯。
他几乎不会觉得委屈。
而且听惯了“你把你妈害死了”“你哥哥因为你瞎了一只眼”这样的话,林双徊有时候觉得自己遭点罪也是应该的。
他倒真希望那天的事成为契机,让陈靳明白,亲兄弟没有隔夜仇。
但看着手里的酒杯,又开始觉得一切很荒谬——他怎么会相信陈靳肯跟他道歉?
“林双徊。”
陈靳忽然喊他。
旁边说话的人都安静下来,等陈靳发言。
林双徊也抬头看他。
“喝了它,我们还有的聊。否则你就再也别想从我这儿听到任何妈妈的事。”
妈妈,一个既遥远又亲近的人。
林双徊的出生伴随着林妁焉的去世,他很想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
有时候陈靳折腾够了,会和他聊起妈妈。
通常是在喝多了脑子糊涂的时候,跟林双徊讲些零星的回忆——
“刚怀上你的时候,妈妈就给你取了名字,我嫉妒死了。我想为什么你能姓林,我就姓陈。我也想跟她姓。而且妈妈起的名字也好听……不过老爸后来揍了我一顿,我就觉得姓陈也挺好。”
“妈妈很漂亮,比你在电视上看到的任何女明星都漂亮一百倍。你有点像她。但也只有一点点。”
那是陈靳唯一还像个哥哥的时候。
林双徊握着酒杯的手稍稍用力。
“哥。”
林双徊看着陈靳,眨了眨眼,以此掩盖别的什么心情,
“你应该不会真的弄死我吧?”
“会。”陈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有枪立刻毙了你。”
林双徊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陈靳会这么说,那酒里放的应该不是毒药。
他仰头干掉这杯香槟,酸涩,以及一点不太可口的甜。
陈靳看着他吞下去,眼神暗下来。
片刻后,林双徊放下空掉的酒杯,问:“我十八岁那天,可以回家过生日吗?”
陈靳经常故意无视林双徊,或者答非所问。
但这个问题,他却正面回答了:“如果,你没有变成什么怪物的话。”
“我不是怪物。”
“谁知道呢。”
陈靳确认他喝完了酒,就收回了目光,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走入他的声色犬马中。
原泊逐在不夜洲迷路了。
他自己也很无奈。
固定岗位的工作人员很敬业地守在每个十字路口的岗亭,不言不语,不敢偷懒。
在发现自己迷路的第一时间,原泊逐当然应该求助那些工作人员,让他们带他去最近的接驳点。
但问题是,原泊逐现在不在路面。
不久前,他飞到了一栋建筑物的天台。
飞,顾名思义,就是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不借助任何工具,纵身一跃的意思。
原因说来复杂,但也可以简单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