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O穿进了权谋文(11)
但只要提木轮椅,就意味着必须正面提及这个话题。
这对于原君恪来说太难了,比让他朝卫南辞认输还难。
“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原君怀一笑,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向窗外,“阳光真好。”
“那个……”原君恪又道:“臭小子最近挺老实的,也没闯祸。”
“老三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吗?”原君怀道。
原君恪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家大哥。
便见对方温和一笑,“他整日让自己的小厮推着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我想不注意他都难。”
“大哥……您已经知道了?”原君恪问。
“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还怕我知道不成?”他半开玩笑地道。
原君恪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状况,一时也有些懵了。
他大哥的腿疾不向来是家里的禁忌吗?
怎么原悄那个臭小子敢明目张胆地去一再触碰?
更让人惊讶的是,原君怀的态度竟如此冷静。
“老三一番苦心,总不好叫他为难。”原君怀道。
其实他一开始听说原悄在做木轮椅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别扭来着。
这些年来,他一直闭门不出,早已被自己的自尊心困住了。
一开始,他也想过要放下。可人就是这样,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来。偏偏原君恪不是个会开导人的,见了自家兄长别说开导,提都不敢提一句。
倒是原悄,也不知哪来的心思,像是跟他这两条腿杠上了。
后来他听说对方每日从早忙到晚,心中便有些好奇,想知道那木轮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再后来,他听院子里的小厮说,金锭子每日推着原悄在院子里转悠,心中便越发好奇。
旁人或许不知,他将自己困在屋子里的这些年,其实每天都想出去晒晒太阳。
只是他拖着两条残腿,实在踏不出那一步。
而今,原悄的木轮椅,就像是给了他一双新的腿。
虽然可能会不大灵便,却能带着他走出这间屋子了。
当日,原悄便将那木轮椅推了过来。
原君恪将自家大哥抱到轮椅上坐着,亲自将人推出了屋子。
外头阳光正好,秋风带着点凉意习习吹来。
原君怀微眯着双眼看向天空,眼底微不可察地染上了点红意。
“天气真好!”原悄坐在廊下的石阶上喃喃道。
与星际时代被科技浸染过的天气不同,这里的天气是真的好。
“嗯。”原君恪低声应了他一句,鼻子却忍不住有些发酸。
他微微扬起下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心道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
原悄陪着两位哥哥晒了一会太阳,便起身走了。
没一会儿功夫,他便指挥着金锭子和府里的家丁搬来了一堆木料。
“这是做什么?”原君恪不解道。
“在这里弄一个坡道,省得每次上下都得找人抬着。”原悄指着廊下的台阶比划了一下,而后随手捡了个石块,蹲在地上画了一堆东西。
原君怀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问道:“我倒是记得你从前在祁州老家学过这些,当时只当你是闹着玩儿,没想到你竟真有这手艺?”
“二哥的属下帮了我不少忙,我自己会的不多。”原悄谦虚道。
“你也不必谦虚,我听杨槐说过,你费了不少心思。”原君恪道。
虽然他怀疑杨槐对原悄的夸赞有不少奉承的成分,但他也见过原悄干活,知道原悄并不是只摆摆架子。或许从前他是真的小瞧了自己这个弟弟,又或许对方是真的会不少东西,只是这几年他只顾着“修理”对方,没注意到。
“二哥,帮帮忙。”原悄递了把锯子给他。
原君恪无奈,只能接过锯子,任他指挥着锯起了木头。
一旁的金锭子看得一愣一愣,大概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们家那个只有挨打挨骂份儿的小公子,竟也有翻身的一天,将他们家二公子指挥得团团转。
偏偏当着大哥的面,原君恪也不好说什么,干得那叫一个卖力。
当日,原悄难得抓了原君恪这个苦力,不仅将大哥住处的台阶修了个坡道,还把饭厅的台阶也修了坡道,这样大哥就能跟他们一起用饭了。
依着他的计划,回头会在家中所有原君怀能经过的地方,都修上坡道。
这样,原君怀的木轮椅就能在家里来去自如了。
当日晚饭之后,原君恪破天荒去了一趟原悄的住处。
原悄不知他的来意,便乖乖坐着等他发话。
原君恪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这才别别扭扭从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原悄拿过一看,发觉那是一副特制的鹿皮手套。手套不知用了什么工艺,质地非常柔软,而且很轻薄,估计只要不是太精细的木工活,应该都可以戴着。
“多谢二哥。”原悄将手套收好,又道:“这手套做工这么精细,二哥一早就找人做了吧?”
“有的戴就行,问那么多干嘛?”原君恪道。
原悄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倒也不那么怕他了。
他知道,自家这二哥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是关心他的。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原悄早已慢慢接受了新的身份。
相对于从前在星际时代孤苦伶仃的生活,他其实还挺喜欢现在的日子。
有金锭子陪着,有两位兄长,四舍五入他也算有个家了。
虽然发.情期的问题还没解决,但他相信总能想到法子的……
“明天羽林卫就要和巡防营比武了。”原君恪道。
“比什么?”原悄问。
“骑射。”
原悄此前对原君恪和卫南辞都做过一些了解,他知道羽林卫是护卫皇宫的,巡防营是巡护整个京城,所以羽林卫的骑射肯定不如巡防营。
“对不起二哥,都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原悄道。
原君恪一怔,他本意只是想找个话题化解一下兄弟俩之间尴尬的沉默,并不是要责怪谁。
他脾气是不好,最初也生过原悄的气,可他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经过这些日子,他早就被原悄哄得顺了毛。
“比个武罢了,不是大事。”原君恪道。
原悄抬眼看向他,知道他不生气,这才放心。
“那日你去巡防营,不高兴了?”原君恪换了个话题。
“有点……”原悄也不瞒他,甚至略带委屈地告状道:“他们连门都没让我进去,礼也没收,就把我赶走了……”
“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进去也罢。”原君恪道。
“嗯。”原悄点了点头,心道自家二哥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好相处的。
“那日救你的人,不是殷时。”原君恪想起来那日陈年的话,估计原悄应该挺在意这个,又道:“他们只是怕收了你的礼就不能和羽林卫比武了。”
“怪不得呢。”原悄道。
他当日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殷时真的不是救他的那人。
“等比武结束,我亲自帮你去问,定会将救你的人揪出来。”原君恪那日说让原悄去碰碰壁,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自己的弟弟,凭什么去巡防营里受那份委屈?
原悄听他这么说,险些忍不住笑出声,他二哥这语气,知道的是去帮他找救命恩人,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去报仇呢!
“不必找了。”原悄道。
“为何?”原君恪不解:“你不是很想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吗?”
原悄冲他一笑,“他救我的人情二哥都替我还了,不就两清了吗?”
原君恪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原悄,而后与他相视一笑。
“嗯,咱们不欠他了。”
原君恪起身拍了拍原悄的肩膀,随后便离开了。
这几日原悄不止一次想过这件事情。
那日得知殷时不是Alpha时,他确实是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