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写什么都会成真(200)
饶是凝虚再有多大的耐性,被这一烧,口中也终是没能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听到这声响,桓承之眼中红光一闪,刚刚掐诀的那手再次伸向剑把,似乎是打算给他来个毙命一击了。
然而却不等动作,胳膊就被人从身后扯了一把,连带着那柄定在凝虚大腿上的短剑也被跟着拔出,桓承之不解的扭头,只见身后贺宇帆用一脸恍然的表情看着身上火光已灭的凝虚,单手在下巴上摸了片刻,而后拖长了音调儿的“哦”了声道:“我总算是想明白了。”
“什么意思?”
不用凝虚开口,桓承之就先一步不解道:“我明明是可以杀了他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啊?”
“因为如果刚刚杀了他,你不觉得一点儿都不解气吗?”贺宇帆摊手,一边将桓承之仍提在手中的短剑抓过,一边开口解释道:“你看啊,刚刚他一脸慷慨赴死的英雄样儿,你反而又是火刑又是剑,弄得跟个变态虐待狂似的,等到时候把人杀了再冷静的回想一下,怕是都觉得心底闷得慌吧?”
贺宇帆说着,还像是生怕不够似的,又自己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那边儿桓承之在脑中回味儿了一下这话,又想了想自己适才的神态心理,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然而还不等他再问句什么,那边儿安静了许久的凝虚,反倒是一反常态的开了口,用有些急切的声调嘶吼狂笑道:“小美人儿,你现在说这种话,是可怜我了?还是生怕你这朋友杀不了我,担心我找准时机后反杀了他?如果是前者的话,你放心,就凭你这张脸,我也会待你好的。但若是后者……”
“根本就没有后者。”
眼看桓承之双眼又起了火光,贺宇帆伸手扯了他一把,一边慢悠悠的开口笑道:“对于你很厉害的这个事实,我已经清楚的感受过两次了。但是除此之外,我还很清楚的就是,我朋友是不会骗我的。”
他说着,就像是生怕凝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似的,先将大白放在一旁的桌上,自己又上前两步,弯身蹲在凝虚身前,一边伸手在那捆着人的灵绳上点了两下,继续补充了一句道:“这绳子结实的很,凭你能力再强,我也不信你挣的开。所以你现在跟这儿废话这么多的原因,我分析了一下,怕也只剩下一个了。”
凝虚听他说着,那瞳孔猛的缩了一下。下一秒却又瞬间恢复原状,他强装镇定的扯了嘴角,露了个难看的笑容道:“小美人儿,难道没人教过你,做人不能太自信吗?”
“可是我儿子告诉我,我比普天之下的任何人,都更有自信的资格。”
贺宇帆开口应着,话中的内容不是一般的自豪,但也没给凝虚再问什么的机会,只停了一秒,就继续着之前的话题道:“我和承之之间的关系如何,凭你一个掌门的眼力劲儿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而且我们对你的杀意从一开始也没掩饰多少,所以你就算是不知道我们是谁,也绝对可以猜到,只要一直不停地侮辱我,刺激他,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在震怒下给你来个痛快了。”
话音落下,贺宇帆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一般,勾着嘴角也不再说什么了。
那边儿凝虚则是震愣片刻,反倒更加疯狂的大笑起来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能说出什么吓唬人的结论才是,没想到你居然蠢到这般地步,真不愧是这垃圾剑修的道侣,你们还真配啊。”
“这不用你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我们很配。”贺宇帆嗤笑一声道:“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道侣是天下最强,你才是那个垃圾。”
这对话从一开始的就事论事儿转变成了对骂的地步,让一旁桓承之看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甩尾巴的大白,这一人一兽对视一秒,皆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相似的疑惑。
好在贺宇帆明显就理智全在,任凭凝虚在他说完之后如何咒骂,也没有一点儿要皱眉的意思,更别说跟着去回句什么了。
桓承之左右看看,见凝虚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个消停,才转眼重新对上贺宇帆的双眼,嘴唇颤了两下,明显一副什么都没读懂的表情犹豫道:“你给我解释一下?”
“很简单啊。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挣脱不了灵绳。”贺宇帆笑道:“你蠢,他用激将法,你就能给他来个痛快。但是明阳派那边儿可不吃这套,如果咱们就这么捆着他什么都不做,等明阳派来了,新仇旧恨算在一起,他怕是就得给青长老去填补一下这次损耗太多的人蛊空缺了。”
和之前那种打哑谜似的说法相比,这次算是直接把话挑了个明朗。那边儿还在不停咒骂的凝虚听到这话,喉结一滚的同时,也终还是停了嘴里絮絮叨叨的声音。
抬头看去,贺宇帆也正在朝他这边儿望着。
两人对视一眼,在看到对方眸中的淡定和自信后,凝虚深吸一口气,终还是气焰全消道:“我真是低估你了。”
贺宇帆轻呵了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上,将大白搂回到怀里道:“其实我原本想着,让承之就这么杀了你,只要能解气,那便足矣。但现在让你这么一提醒,我倒也觉着,是该把你给明阳派的好了。”
这说着,他还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用行动表明,他还真不是开个玩笑罢了。
凝虚深深的盯了他一眼,半晌道:“我跟你们应该没有那么大的仇吧?”
贺宇帆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抿唇不语。
沉默在对视中蔓延开来,伴随着一股似乎随时都要炸裂般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让凝虚脸上那张淡定的面具崩塌的越来越烈。
贺宇帆观察着他的表情,觉得差不多了,又从乾坤袋里慢慢摸出了当初叶无荒给他的那个匣子,从中慢悠悠的取了一个蛊虫出来,捏在了指尖。
这动作就仿佛是压死凝虚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便崩溃的瞪大了眼睛,口中慌乱的求饶道:“这位道友,不,上仙,我求求你了,我可以把炼心阁里的宝物都给你们,或者你要我门派的秘籍也行,什么都行,只要你不把我交给明阳派,你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他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中的恐惧越发加重,连带着身体也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贺宇帆瞥他一眼,又扭头看向桓承之道:“你说怎么办吧,听你的。”
桓承之似乎也觉得这挺难选的,他拧了眉头,沉思良久,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如果把他交给明阳派的话,能保证他会死吗?我的意思是我担心他太不要脸,当牛做马的话说出去,万一那边儿觉着有道理,没把他做成人蛊,也没杀他的话,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凝虚那边儿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像是看到了什么曙光一般,猛地换了表情,快速的点头道:“我觉得道友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们若是想的话,把我交给明阳那边儿或许也不是坏事儿。”
“你话真多。”
贺宇帆一脸鄙视道:“而且别以为我道侣脑子蠢,秀一下演技就能欺负他了。刚刚你听到明阳派的时候那副恐惧的样子,他不记得了,我可还念的清楚呢啊。”
说完,也不给凝虚狡辩什么的机会,他捏了手中刚刚掏出的蛊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投进了前者口中。
凝虚一愣,下一秒便立刻表情难看的趴下身子,努力的干呕着妄图把肚子里的蛊虫吐出来。
但是不管他有多努力,这终究也只是妄想。
贺宇帆拍了拍手,将装着蛊虫的盒子重新塞回乾坤袋里,才开口笑道:“那虫子是听话的,我说出命令,它才会开始动口。所以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凝虚动作一停,转而抬头,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不是我打算让你做什么,是看你诚意有多少了。”贺宇帆勾唇笑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看你们炼心阁的宝物?我正好挺感兴趣,趁着我还没想反悔,你先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