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为何在颤抖?(74)
“谁知道呢?”叶苍澜回答得迷迷糊糊,显然都已经快睡着了,“没事,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
然而叶苍澜似乎忘记了,他和傅念迟有可能是皇宫里个子最高的人了。
——
黑暗。
如墨般浓稠的在身后泼洒。
傅念迟摸索着前行,实在是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深吸口气,本能地产生恐惧。
人对黑暗的恐惧与生俱来,因为黑暗代表着未知。
傅念迟摸向自己的左手手腕,想要触碰乌漆嘛,毕竟这小东西可是克系生物,有它傍身,对未知的古老恐惧也许会消退一些。
但触手所及只有一片光滑,没有日常缠绕在其上的绑布,也没有寄生在他血管内的柔软生物。
傅念迟皱了皱眉头,他双手尽力向着周围触摸,碰到了明显是墙面的冰凉存在。
他的手向前挪动,摸到了一条笔直的棱。
傅念迟愣了两秒,他立刻蹲下身摸索,果不其然,在右手边碰到了鞋柜。
这是他家的玄关,向前走上两步,还有个花瓶。
是梦吧?
傅念迟定了定心神,意识到这是他从前的家,心中的恐惧就稍微消退了些。
他去按墙上的开关,这么多年过去,傅念迟早就把开关位置印刻在肌肉本能当中了。
然而他却摸了个空。
……怎么回事?
傅念迟仔细地把整面窄墙都摸了一遍,没有,还是没有。
就好像开关凭空消失了。
灯似乎再也不会亮起,他只能继续站在浓稠的黑暗当中。
隐约间有什么声音从前方的转角处传来。
似乎是谁在小声说话的窃窃气音,摸不清究竟来源于哪个方向。
傅念迟无法听见话音的内容,他的鸡皮疙瘩从手臂冒出,顺着胳膊蔓延到了后背。
毛骨悚然。
如果这是恐怖片,作为主角的傅念迟应该声音颤抖着高声问上一句:“是谁在那里?”
但玩过众多恐怖游戏的傅念迟可不会傻到用声音来暴露自己的位置。
现在他们还算是都在暗处,万一有什么危险,他多少还稍微掌握些主动权。
傅念迟蹲下身,小心谨慎地向前挪动,他摸到了记忆中的花瓶,立刻将其握在手中当做武器。
突然间,主卧的门后传来清晰声响。
傅念迟立刻将花瓶举过头顶——
然而下一瞬,橙黄色的光亮透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从卧室门后面跳出来,出现在他面前。
“ Surprise!!”
礼花炸开。
彩条落满傅念迟发顶和肩头。
“爸,妈,姐姐?”傅念迟讶然,陡然看见这些熟悉的面容,忍不住睁大双眼。
为首的姐姐手里端着个蛋糕,看到傅念迟举着花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在干嘛?”
“哦,我闲着没事,锻炼锻炼胳膊。”傅念迟赶忙将花瓶放下,“你们这是……”
“忘了吗?今天是你生日呀。”妈妈温柔道,“过了今天,迟迟就要二十二岁了。”
嗯?
傅念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没记错,他才二十一岁,距离二十二岁的生日还有好几个月。
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亲人,三人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只是那里咧开的唇角和露出的牙齿,总显得有些怪异。
……毕竟是做梦,梦见没发生过的事,很正常。
只是傅念迟不明白,突然梦到了许久未见,并且很有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家人,他心中为何毫无激动之情。
白色的蛋糕上点着三根蜡烛,摇曳着橙黄色的温暖火光,映照在众人的面庞上。
姐姐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对傅念迟道:“许个愿吧。”
“呃……”傅念迟的脑子空空如也,一时间根本想不起什么合适的愿望。
他很确定这是在梦里。
自己早些时候穿进了一本书里,还非常幸运的遇见了个合得来的老乡。
所以说无论许愿的内容如何,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其实就算不在梦里,许下的愿望也大都很难实现,所谓生日许愿,只不过是美好的习俗罢了。
傅念迟双手合十,他闭上双眼,在烛光当中默默念道:
希望世界和平。
将眼睛睁开,他一口气将三根蜡烛全都吹灭。
周围一下子再度黑了下去。
父母却没有像从前那样把灯打开,而是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拿出了两根红色的蜡烛,点燃了,用滴落的蜡液固定在桌角照明。
“你来之前客厅的灯闪了,先这么凑合着吧。”爸爸如此解释道。
行吧。傅念迟定了定心神,这时候姐姐塞给了他一把尖刀。
“快快,寿星切蛋糕。”
傅念迟盯着手里的剃骨刀,用力握紧刀柄,嗯……他家平日里也不是太讲究,拿什么刀过来都正常。
但也许是眼下环境的问题,他还是本能觉得紧张。
傅念迟习惯性地将刀尖朝下,径直插进了蛋糕正中。
却突然感觉刺进去的手感不对。
并不是软烂的奶油和柔软的蛋糕胚子,反而受到了某种阻挡,更是切开了莫名的坚固存在。
他下意识地将刀尖抽回来一些,鲜红色液体喷出,瞬间溅上了他的脸颊。
热的。
什么?
蛋糕整个的碎开,傅念迟赫然发现在蛋糕胚子的中央,放着的竟然是叶苍澜的头!
他刚刚的一刀直接从对方颅顶插入,又从下巴刺出。
叶苍澜双目圆睁,失去了焦距的两眼无神,他大张着嘴,似乎想要呼喊来提醒傅念迟,最终却还是晚了一步。
血潺潺流淌,从桌子边缘滴落,很快就淹没了傅念迟鞋底。
桌角的两根红烛不知何时变得惨白,而那在切蛋糕之前被拿下的三根细长的彩色生日蜡烛,竟然化作了燃烧的香!
傅念迟听到身旁的爸爸妈妈和姐姐在笑。
“迟迟,喜欢这个礼物吗?”
——喜欢……这个礼物吗?
“嗬——”
傅念迟陡然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来,里衣都被汗水塌湿了。
周围一片漆黑,现在还是夜里。
以至于让傅念迟都分不清自己是否还陷在梦魇之中。
他迅速拉开床头抽屉,找出夜明珠捧在手里。
莹莹的绿色光芒照亮周围的一小片空间,傅念迟把它凑到里侧,看到还在安睡的叶苍澜。
脑袋并未被他用一把剔骨刀开瓢。
还好还好。
傅念迟不放心,就要伸出手摸摸确定一下,结果叶苍澜突然惨叫一声,大汗淋漓地睁开了双眼。
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傅念迟看到叶苍澜的脸色极差,神情惊恐,不住喘•息着。
傅念迟:“怎么回事?”
叶苍澜惊魂甫定地看向傅念迟,声音嘶哑道:“做了个特别恐怖的梦。”
傅念迟一愣:“你也做噩梦了吗?”
“是啊。”惊恐之中,叶苍澜没有注意到傅念迟的那个也。
“具体是什么内容还记得吗?”傅念迟追问道,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都做了噩梦,实在古怪,仔细问问,说不定能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
“我梦见……梦见我发了一夜的烧,被痰和鼻涕卡的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早上七点钟起来还要上班。到地铁站等地铁,人太多过了两班都没能挤上去,第三班好不容易上去了,结果半路上低血糖晕倒,被好心的路人姑娘塞了块糖。”
“好不容易醒来之后,上班已经迟到了,我匆匆忙忙赶到公司,才发现自己发烧烧得昏头转向,出门的时候竟然忘了穿裤子,上半身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下半身就只有一条平角内裤,还一路上赶着地铁来的。”
“我打卡迟到,被罚了二百块钱,刚坐到工位上就听说今天游戏维护临时发现了重大bug,维护延期,开始写相关公告。公告发出去之后,微博b站tap上短短十分钟内就收获了几万条骂评,但是我早就习惯了,毕竟玩家们骂得再狠,也不知道我这位策划在现实中姓谁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