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回来后我爆红了(74)
比如此刻,他已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可站起身来才发现,这里连浴巾都没有。
温以遥白得发光的皮肤上湿漉漉地冒着热气,光着脚丫踩在地砖上,每走一步都吧嗒吧嗒掉水珠子。
“陆尽洲——”
他喊了一声。
没人应。
房子大的坏处体现出来了。
温以遥也不能赤身裸/体地这么走出去,他们的关系还在尚不明朗的阶段,不好在对方家里果奔的。
温以遥坐回浴缸里,温热的水把他包裹。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要不打电话吧。
于是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指尖顿住。
他哪有陆尽洲的电话啊。
在今天以前,他们是偶像与粉丝,是一起上过节目的同事。
而现在,他们只是微博互关的网友。
“呼……”
温以遥有那一么瞬间泄了气,他把手机扔一旁,忽然把头整个埋进水里,“呼噜呼噜。”
吐了一圈泡泡。
假装这就是他心头的那股子燥。
吐完了好撒一下火。
温以遥知道,其实他不该跟陆尽洲回来的。
扪心自问,他有那么需要玩成年人的游戏吗?
他并不对欲望有什么执着。
笃笃。
就在温以遥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终于被敲响。
他所有的思绪断在那里。
温以遥正想说「门没锁」,就听见陆尽洲在外面道:“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你收拾完早点休息。”
温以遥:“?”
什么叫早点休息?
他花了一秒钟时间,来试图理解陆尽洲这句话,然后从水里蹭的一下站起来。
啪嗒啪嗒走了过去,拉开门,一气呵成。
“等等!”
温以遥很不矜持抓住陆尽洲的衣角。
他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周身散发着湿热的水雾。
看到这幅场景,一整晚都显得温和过头的陆尽洲忽然沉下脸,有些急也有些粗鲁地拿起一条浴巾,匆促将温以遥裹了起来。
温以遥不太乐意看自己被裹得像蚕蛹,肩膀扭了扭:“我——”
“别乱动。”陆尽洲打断温以遥。
他的表情固执中带着肃冷,一本正经地把浴巾给温以遥裹到脖子上,然后指着一旁给温以遥准备的换洗用品,说,“穿好衣服再说。”
这反应,仿佛是很不能接受对方太赤/裸的样子。
温以遥撇撇嘴,对陆尽洲突如其来的古板感到不屑。
穿衣服干什么?反正要脱。
现在给他捂得密不透风,眼神还非礼勿视,搞得就像他们之间一清二白一样——
等等。
他们好像本来就一清二白。
和温以遥不清不白的人,从来就不是陆尽洲。
“……”
想到这个,温以遥心脏蓦的一跳,懵懵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不是,他误会了?
难道陆尽洲没有给他暗示,他们今天不是来玩成年人的游戏的?
一种剧烈的不安席卷,温以遥试探性地问了句:“我,我今天睡哪儿啊?”
陆尽洲细致地给他把浴巾的角敛好,用一副很认真的口吻回答他:“主卧客卧一共六间,你想睡哪里都可以。”
温以遥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嗓子眼儿挤出了一个字:“哈……”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按理说,陆尽洲已经给足了他暗示。
温以遥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又不是傻子。
陆尽洲为他开微博,只给他点关注,在《无时限生》擅作主张换人之后默默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从来不肯上任何头条的人,放任自己的绯闻cp在热搜挂了一天,还亲自转发那些暧昧不清的CP视频。
今晚又专程开车来公司接温以遥,为他动手打狗仔……
成年人之间表达好感的方式,都快被陆尽洲用尽了。这还不明显?
谁家影帝这么乐于助人,或者说,这么闲的没事儿?
必然是有其更深层的原因所在。
温以遥想来想去,只可能是陆尽洲在向他传达暧昧的信息。
温以遥想过懂装不懂,明明发现破绽,但什么都不问。可还是架不住陆尽洲这么明里暗里地示好,总忍不住回应。
所以,他最后决定接受陆尽洲的暗示。
而陆尽洲的一切反应都在表明,他懂温以遥的意思。
开车回家急得跟火烧眉毛一样,油门踩得干脆利落,温以遥还以为陆尽洲急不可耐,如饥似渴。
现在跟他说——
早点休息,你想睡哪里都可以。
显你房子大呢?
“有话想说?”陆尽洲看他半天愣神,问了句。
温以遥从未如此干巴巴地笑了笑,嘴角扯得僵硬且生涩,连「哈」了好几声,然后说:“影帝啊。”
陆尽洲不解,以为他在喊他:“什么?”
温以遥失笑地摇摇头,整个人偃旗息鼓,做的所有心理准备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没事,没事了。”
陆尽洲如果不是在跟他装傻,故意演这种忽冷忽热的戏码耍他。那么就是陆尽洲这人吃饱了撑的。
“遥遥,你在想什么?”
在温以遥抱着衣服准备转身进浴室的时候,身后的陆尽洲忽然喊了一声。
但温以遥头也不回,说:“您别这么叫,咱们不熟。”
挥挥手,把门关上,没再理陆尽洲。
——
温以遥第一次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过对象既然是陆尽洲,那就算了吧。
毕竟冲动的人是他自己。
想想,陆尽洲从头到尾也没有真的给他许诺过什么,人家万一就是纯粹好心,或者怕他给狗仔乱说话,所以才专程来护送他一趟?
想多了,活该吧。
温以遥换好衣服,吹干头发,为了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思考和缓冲,他的动作非常慢。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上看下看,都觉得没劲。
二十岁,多么年轻的他。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在这个原本属于他的世界里,抛弃所有旧的记忆,往前走不回头。
对,回到最初的自己。
他和陆尽洲,就是普普通通的偶像与粉丝,这样就好了。
别把多余的东西掺和进来。
温以遥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于是伸了个懒腰,重新打开浴室的门,准备睡觉。
却看到陆尽洲仍然站在刚才的位置,仿佛一尊雕像,寸步未挪,用着和半小时前一样的姿势守在门口。
但表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隐约泛着红血丝的眸子看向温以遥。
“对不起。”
在和温以遥对视的刹那,陆尽洲便开了口。
“啊,对不起什么?”温以遥先是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又听见这声莫名其妙的道歉,一下就呆了。
“或许我说错了话,做错了事。”陆尽洲的眉心隆起一道川字,表情凝重,但声音很轻,“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生气。”温以遥眼珠子左右乱转。
他当然有生气。
气陆尽洲欲擒故纵玩弄他,把他带回来又假装正经。
又或者气自己糊涂,把陆尽洲当作一个错误的对象,像犯了癔症,以为陆尽洲对他有意思。
“遥遥。”陆尽洲喊了一声,随即又态度端正地改口,“温以遥,如果有什么地方出了错,我需要你告诉我。”
陆尽洲对亲密的定义很粗浅,对温柔的理解也有限。
他认为,保护温以遥不受到伤害,是对他好的一种最直接的方式。
关注温以遥的一切,照料他的需求,听他的话带他回家,这是一种取悦。
保持绅士的距离,克制自己所有的欲望,藏匿野心,掐灭妄想,是对温以遥的尊重。
他想拿出一点诚意来,学着做一个体贴的人,改变曾经留在温以遥心中那些可怕又抗拒的形象。
结果第一步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