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炼丹复兴宗门(132)
作者:谢朝
时间:2022-07-30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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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
“小雪我跟你讲,渣男要不得。”
卜真开始掏乾坤袋,他要给温行雪看看那些爱上渣男的人,最后都有多惨。半天想起来自己穿了,兜里那些珍藏小说都不在了。他太气了,竟无法阻止悲剧发生。
温行雪见他随手比划的样子,又转头望着门外空荡荡的天地,一瞬有些好笑。
“所以你为何心动?”
“因为相似。”
段西涯与他一般,都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肩扛重任不能回头的人。境遇的相似,最初便使他注意到了这人。往后惺惺相惜,生出怜爱与柔软。
“我知他不对,也知自己不对。”
“我只是觉得很累,想要歇一歇。”
他不在乎自己被如何看待,做了谁的替身。每当为段西涯辗转反侧时,他疼痛,可又耽溺于这种疼痛。因为这段心动回赠给生命的温柔与沉迷,能让他暂时逃离现实。
“所以其实我也在利用他。”温行雪指尖战栗,“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任性。”
“既如此,为何之后又与他一副分道扬镳的样子?”
温行雪笑笑:“因为我醒了。”
听罢卜真叹气,突然觉得活着好难。
诚然如温行雪所说,他是清醒了,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然而更重要的一点,他却没有告诉卜真。
温行雪觉得情爱一事,若不能全心全意,那也无甚意义。他父亲是个好族长、好父亲,却从不是母亲的良配。
自己亦然。
他可以为魔修一族倾其所有,这便注定他心里永远无法只装下一人。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还是个没有明天的人。无论怎样的开头,如果最终他将段西涯拖了下来,又以什么作为承诺,担负真心。
当想完这一切,温行雪忽又觉得自己实在冷静自持。于是后知后觉,或许他对段西涯的情意并没有多深,因为尚无法冲破理性的禁锢。
“我不爱他,何必耽误。”
一手撑着额头,卜真听得迷迷糊糊,他有些无语:“心有所动就是开始,未来的事谁知道。没意思,本座不听了。”
满心情绪得以倾泻,温行雪现下感觉好多了。他把桌上的酒移了移,看着卜真笑道:“卜宗主,我有些意外。”
“说。”
“您在□□上竟如此迟钝,又如此——”温行雪想了想,应该用什么词来说才比较合适,“如此单纯。”
“温行雪,不会讲话会可以不讲。”
“余真人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难怪你俩好事多磨。”
卜真觉得温行雪在内涵自己。
“不过我却很羡慕。”
“世上羡慕本座的人浩如烟海,多你一个不多。”
温行雪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羡慕您。”
“那你对着本座说羡慕?”
温行雪撑着头看他,笑意盈盈:“我羡慕那位爱您之人。”
卜真眨眨眼,感觉迷糊。
“我羡慕余真人如纸般的简单人生。”
“能够毫无顾忌地倾心于您。”
第97章 请你lu鸟
温行雪所言听得卜真一愣一愣, 恍惚想起好像当日在仙灵阁,有人也说了类似的。
“你们说小冰块脸什么?”他托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爱……爱谁?”
温行雪本以为卜真听罢会追问二三, 却不想关注点竟在此。他轻笑一声, 并不回复。
喝醉之人也不在乎,忽然袖子一甩, 推开了剩余的酒坛子。卜真凑过来, 舔了舔嘴唇,小声道:“小雪,我问你件事。”
“您说。”
“从哪儿看出来的?”
卜真另一只空闲的手扣着坛酒,食指绕着坛口打圈,沾上了透明水色也未察觉。
本欲作答,温行雪余光扫到了有人从峰下踏雪来归。他瞧了一眼天色, 已经是破晓时分。
“或许您可以亲自问。”门口有踩雪声响起, 温行雪笑了笑, “余真人,好久不见。”
酒坛就这么落地碎了, 卜真一瞬心如擂鼓。飘雪模糊了视线, 天色阴暗, 不能看清来人面容。转眼酒意上涌,他又晕得颠三倒四。
余非寒额前垂着两缕长发,低头时遮住了眉眼。拉起人一条胳膊架在肩上, 他朝温行雪告辞。
“我与真真住在峰顶,有事传讯即可。”
“劳烦了。”
屋外飞雪绵绵, 冰凉落在脸上顷刻化作湿润。卜真抬手捉住惹他痒痒的头发, 顺势将身边人往下一拽。
“本座要背。”
余非寒一愣, 显然不曾想到他有此要求。
手背给人抓着不舒服, 卜真挣了挣,不想被抓得更紧。他往余非寒肩上一靠,懒洋洋地重复。
“快点。”
四百多年前卜真曾被送去辜风月那儿,初时少年叛逆,隔三岔五上房揭瓦。有回他偷摸到小叔叔酒窖,一个人抱着偌大的坛子喝了个精光。待被找到时,已是不省人事。
那日也是这般的下雪天,天光暗暗。辜风月背着他穿过风雪,一路哄着回去睡觉。
当余非寒靠近的那瞬,卜真感觉到了久违的熟悉与安全。于是顺着久远回忆,他的小心思下意识溜了出来。
余非寒召出飞剑,又用灵力把两人罩住。他未作停顿便微蹲,然后也不问,直接拉着人手往上一提。
顺着对方力气前倾,温热的体躯撞上了一片冰冷,卜真皱眉。他低头动了动鼻子,忽然道:“一股血.腥味。”
“抱歉。”
一路沉默无言,天地过于安静。
双手搂着纤长脖颈,即便成了醉鬼,卜真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手指轻动,恰好拂过肩颈处,他感受到身.下肌肉顿时紧张。
“别动。”
两指夹住衣领往下一翻,十来道小而深的伤口出现在眼前。卜真当场酒醒了,他把衣服扯得更开,肩胛骨上更是两道刻入骨的痕迹。上面血迹已凝固成了暗红色,只是仍有细微渗出。
“当日离开遥月府市集干嘛去了?”他冷声问。
“杀陆伯言。”
卜真一愣。
“品行不端,为祸四方。”余非寒顿了顿,“他害你。”
凌云峰相当高,卜真遥望着峰顶,良久才说:“背着苦主打击报复不够痛快。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叫上我。”
“好。”
“陆伯言与你修为相差无几,不是剑修的对手。”
言下之意余非寒还做了别的,这一身伤显然不是教训对方而来。卜真将一粒丹药捏碎,用灵力附着于五指,伸手轻轻抚过伤口。
这伤又密又小,卜真眯眼仔细瞧了瞧,感觉像是飞沙走石类所擦伤。肩胛骨上两道应当是重物所砸。本都不是重伤,此刻却还未好全,即便余非寒吃完了给他准备的丹药,以自己修为安静等伤好,也不当如此。
几乎是眨眼,卜真便想到了昨日在天霄府城门,乐正说的那番话。
“你还有别的事没告诉我。”
两人终于到了峰顶,眼前是一片寒石筑屋。余非寒解开禁制,闻言微微停顿。
走上前替他拉好衣服,卜真突然叹气:“小笨蛋,如果是不想说的秘密,下次在我面前就要装得好一点。”
只这一瞬,他就瞧见余非寒手狠狠扣住了门框,面容冷峻。一粒雪粘在他长长的睫羽上,久久不曾飞落。
不知怎么的,卜真有些不快。
余非寒有不愿告之于他的秘密。
“我。”
“我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卜真越过他,替人推开了大门,一片漆黑映入眼帘。随意地打量着屋内陈设,给这话听得直皱眉。
“别勉强。”
“不。”
忽然感觉到自己袖子被拽住,卜真回头诧异地看向余非寒。
掐指一算,他认识余非寒也有数十年了,却还是第一次在人脸上看到如此神情。也是直到此时,卜真才注意到,余非寒一身法衣四处可见破损,发梢也有些凌乱,整个人可谓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