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掌中娇(20)
可男人还横了一条胳膊在他腰上,光胳膊都像有洛闻心的腰粗,压的他动弹不得。
洛闻心挣扎了半天都挣不动,反而是季晟长臂一揽,握着少年细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没睁眼,滚烫的热气喷在洛闻心耳廓,问他,“干什么?”
季晟比常人所需的休息时间要短,但仍然有自己的睡觉习惯。
他昨晚睡得太舒服,以至于此刻还觉得醒得太早,心情算不上十分愉快。
“变态!”伴着哭腔的清脆声音。
声腔还是细,但咬字倒是比上回要清楚十倍,不再是遮遮掩掩怕被听见的模样。
季晟眉心一拧,猛然睁开眼睛。
他一睁眼,那股子温和的假象就散了,没什么情绪的看着洛闻心。
洛闻心还想再骂,可是他本来就不会骂人,胆子又小,被季晟这么一看,就吓得噎住了,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憋着眼泪抿着嘴,委屈得快碎了,可突然想起男人半蹲在自己面前说“那你打回来”的场面,又莫名有了一点底气。
我、我又没有错,才不怕他呢!
“谁是变态。”男人刚醒的声音带了点微哑。
“你。”洛闻心吸了一下鼻子,抽抽嗒嗒的,“你是变态!”
咬他小腿的事情还没有道歉呢,现在变得更过分,居然趁半夜偷偷跑到他房间里来了!
洛闻心越想越气,又挣了两下,没有挣动。
季晟盯着洛闻心的发顶看了几秒,别开眼,低低的嗤了一声,又看过来,声音听起来清醒了几分,“怎么变态了。”
他竟然还敢反问!
洛闻心更气了,磕磕绊绊的道:“你、你、你偷偷进我的房间,还睡在我旁边,可是我明明没有同意的……”
季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哦”了声,翻了一个身,一只胳膊将自己撑起来,侧躺着看洛闻心。
男人上身裸着,腹间肌肉沟壑分明,硬朗的线条绵延向下,没进松松的裤腰里,像头蓄势待发的雄兽。
洛闻心多看一眼都觉得脸有些臊,觉得季晟不要脸,偷偷爬上他的床,居然还不穿衣服,于是连忙扭开脸,看向别处。
这一看,就觉出些不对劲起来。
这帐幔的颜色……好像跟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洛闻心眨了眨眼。
四角帐上挂着的香囊怎么好像也不见了?
“这是我的房间。”季晟说。
洛闻心呆住了,耳垂慢慢变粉。
他又不是笨蛋!
不等季晟说,洛闻心当然也很快发现了……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除了格局一样,这间房就没有一丝是跟自己的房间相似的,色彩单调,床铺冷硬。
说来也奇怪,这床的褥子明明比自己的要薄那么多,床板也硬,可是昨天晚上,他竟然睡的那么暖和,无知无觉。
可是,可是他怎么会在季晟房间里?!
洛闻心揪着锦被的手悄悄紧了紧,结结巴巴道:“你、你趁我睡着,把我从……”
“你自己过来的。”季晟打断他,很慢的陈述,“抱着我不松手,还让我哄你睡。”
“……”洛闻心的脸蛋已经红的能滴出血了。
他也想起了一些昨晚的记忆。
他去了一趟后院,回来就有点迷路了,总觉得是循着记忆走的,可院落弯弯绕绕,长得都太过相似,他好像……的确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走对了。
季晟居高临下的看着把头埋在被子里装鹌鹑的人,挑了一下眉梢。
“谁是变态。”季晟又问。
“……”
洛闻心在被子里动了动,吸了一下鼻子,好半天,才小声道,“……对不起。”
他自己也明白,这行为极是不妥。
睡了别人的床也就罢了,若季晟所说是真的,自己还抱着他……
季晟“嗯”了声,听起来似乎接受了他的道歉。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问:“还骂不骂我。”
“……”洛闻心没有想到他这么记仇,一句抱怨要记这么久,矢口否认道,“没有骂过你。”
“哦。”季晟点点头,“变态不算?”
又凑近一点,一张俊脸猛然放大,“坏人也不算?”
“……”
洛闻心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四处看了看。
怎么回事……
樱花园那天,明明只有绿漪姐姐在身边呀!
“不、不算的……”他结结巴巴的道,“而、而且那是因为你上回……”
“抵消了。”
洛闻心抬头,“啊?”
“你昨晚进我房间的事情,”季晟指了指床,又指了指洛闻心,“我不计较了。”
“……”
他一副很慷慨的样子,表情又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洛闻心还真的被他唬住了,呆呆的点了一下头。
不过等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睡意彻底醒了之后,洛闻心又觉得有点被骗了。
第17章
无论如何,半夜爬到别人的床上去睡的事情,实在不怎么好听。
为了此事不被传出去,洛闻心只得就这么被季晟糊弄了过去,答应不再为此前的事情和他生气。
而且季晟虽然长了一张坏蛋脸,但人还算守约,当真没有将洛闻心进错房又睡错床的事情说出去——
起码第二天绿漪过来的时候,是一脸的面色如常,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洛闻心披着衣服坐在桌旁,慢吞吞喝着茶水,听绿漪说话。
这些日子,洛闻心的寒疾已经很少再发作,除了晚上也很难感觉到冷,说不清是天气渐暖,还是驱寒到位的缘故。
可他这病一日不好,就像有根刺横在绿漪心头,总也不能心安。
先前天冷路滑,马车不好走,没法带他去好点的医馆看病,如今天气好了,绿漪觉着这事应该提上日程了。
献州偏远,几乎算得上是边陲之地,若要寻医问药,那是非得要往南边走了。
此去路途迢迢,少庄主武功高强,就连孟桥也是也以一当十的人物,若能跟他们一起上路,定然能省不少事。
可平白无故,别人又为什么要捎上他们这个麻烦?
绿漪想了两日,都不知如何开口。
正自思虑,一抬头,却见洛闻心正乖乖的抿着茶,间或拈一块新做的糕点放入口中,一派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
他那副样子招人稀罕,可偶尔又会觉得他像根脆弱的浮萍,若是没人护着他,很容易就能被风吹散了。
绿漪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洛闻心放下茶盏,冲她一笑。
他一笑,绿漪就再难有什么脾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坐过去同他说话:“你啊你,总是这般没心没肺。”
洛闻心歪了歪头,似是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问,弯着眼睛,笑的傻兮兮的。
绿漪想了想,又道:“闻心,我记得你曾说过,老家住在南边,是不是?那是怎么到了献州来,这么远,总不能是你一个人走过来的吧?”
那日洛闻心病倒在闲云庄门前,被徐叔救了回来,昏睡了多日,醒来刚有力气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回家。
绿漪问他家住哪里,洛闻心烧的迷迷糊糊,说了两个字,绿漪也没有听清楚,只是记得里头带了个“海”字。
北方多山峦,地名里很少有带“海”字的,绿漪也不知道那是哪里,私下琢磨,多半是在南方。
只是后来再问洛闻心,他却不肯再张口了,只说不记得。
同样的话再问一遍,洛闻心怔愣半晌,垂下眼眸,仍然道:“绿漪姐姐,我忘记了。”
话虽这样说,但洛闻心却莫名有些不安起来,情绪也随之低落了下去。
尽管常常忘记,但洛闻心到底没有彻底不记得自己是穿进了一本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