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追更[快穿](267)
景星阑觉得这种天气就和乔镜给人的感觉一样,屋檐落雨,石阶青苔,青年动情时眼底逐渐氤氲弥漫开来的水汽就仿佛生于群山深处的袅袅薄雾,让人油然而生一股深入探寻的欲望。
男人的喉结滚动着,眼里闪动着让乔镜嘴唇发干呼吸急促的火光,他咬着下唇,有些难耐地仰起头,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面前人肩膀上的布料,再一点点攥紧、发皱,却执意不肯发出任何声音,这让景星阑有些遗憾——乔镜在这方面实在是太害羞了,哪怕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但是不要紧。
伴随着一声低笑,乔镜的头皮瞬间发麻,快要咬到出血的唇也立刻松开,颤抖着发出一声让景星阑心跳过速的急促喘息。氤氲的水汽渐渐变成了道路上湿漉漉的水洼,景星阑真的爱死了他这副明明已经快要失神却仍努力强撑忍耐的模样,可爱到……简直让人把持不住。
穿堂风吹动了摊在桌上的稿纸,却因为水渍的重量而只是微微扬起了一角。自觉趴在院中藤椅上装睡的小黑猫听着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无奈地抖了抖耳朵,又换了个方向把自己盘起来。
看来,今天吃饭的时间又要推迟了。
第二天。
景星阑任劳任怨地把平时用来吃饭的桌子搬到院外,将昨天阴干的稿纸整齐地放在上面,并用重物压住防止被风吹跑,又毫无怨言地把藤椅也搬了出去,似乎是打算一整天都在外面过了。
而在看到自己的枕头也被丢到藤椅上时,他抬头冲乔镜笑了笑:“我人可以出去,枕头就不用了吧?”
“你说呢?”乔镜反问。
他斜靠在门框旁,不动声色地将腰部承担的重量分给墙壁,朝景星阑扬起嘴角,表情难得看上去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我突然觉得还是有必要的。”景星阑立马改口道。
008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你的原则呢?你的自尊呢?你那不可一世的霸总气概呢?
景星阑表示并没有这种东西,而且只要乔镜开心就好,不过在外面待一天而已,又不是不给饭吃,等到了晚上乔镜肯定不忍心让他睡大街的。
……大概?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远处传来了列车驶过的隆隆声响。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事,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辆被漆成纯黑色的蒸汽机车喷着滚滚白烟,缓缓停靠在了站台旁。
他们这才想起来,今天也是铁轨通车的日子。
在得知每天列车的通行时间后,云茶村的村民们早已备好了各种瓜果点心小零食,用扁担挑着,准备趁着列车停靠的几分钟时间售卖给车上的旅客。这也是乔镜建议书中的一项提议。
但大约是因为第一班列车来太早的缘故,让村民们有些失望的是,车上并没有多少乘客,在这一站下车的就更少了,不过寥寥四人,其中两个看上去还像是进城打工的,连瓶水都不舍得买。
最后那位老者倒是有些读书人的风度,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童,他自下车起就露出了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还像是确认一样,反复看了几遍那块石碑上刻着的字迹。
“大人,列车要开走了!”那小童急道,“这里怎么可能是大梁城?咱们肯定走错了,还是先上车吧!”
老者却不慌不忙地走到一位村民面前,客客气气地问道:“请问,这里是云荼站吗?”
村民一脸懵:“啊?图啥?这里是云茶村啊。”
小童“啊”了一声,望着已经远去的列车,懊恼地一拍大腿。
“唉呀,人上了年纪,果然脑子不中用了,眼神也不好,竟然连荼和茶也能看错。”那老者背着手,笑呵呵道,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赶不上车,“算啦,既来之则安之,仲恩啊,离下一班列车还有几个时辰,咱们要不先在这里逛逛吧。”
名叫仲恩的小童急道:“可是萧大人,陛下还在宫中等着您呢!”
面前这人便是闻名大梁的大儒萧迩,他在民间威望极高,但却不喜做官,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梁帝几次征召他进京都被萧迩用各种理由婉拒,这次终于不得不在老友的游说下勉强答应了进京,但萧迩依然对梁帝的邀请很不感冒,刚才下车时也是真的看错了站名,因为大梁城里有个车站正好就叫做云荼站,和云茶只有一字之差。
现成的迟到理由摆在这里,萧迩想,他都这个岁数了,梁帝总不至于要跟一个老眼昏花的老人家计较吧?
“放心,陛下宽宏大量,不会怪罪的。”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已经开始迈步朝着村里的方向走去了。仲恩拿萧迩没有办法,只能背着行囊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人,等等我啊!”
第177章
萧迩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小路上,道路两侧是连亩的农田和村民们自建的房子,冬日荒凉的枯草被风吹乱,零星散落在路面上,显得此地有些格外荒凉。
“这地方有什么好逛的,”仲恩忍不住嘟囔,“大人,咱们还是回车站等着吧,我看那边也有人卖吃的,大不了买一点等着下班列车来就是了。”
“你呀,就是太毛躁了。”萧迩说,“好不容易带你出来一次,要是再说这样的扫兴话,那你就自个儿一个人回去吧。”
见萧迩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小童这才乖乖闭上了嘴巴,只是表情依然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萧迩用余光看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要不是仲恩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仆之子,自己也不会对一个小童如此温和,可惜这孩子天生不是个读书的料,不管怎么教都学不进去,性子也浮躁的很,只能干些杂活为生了。
“大人,前面有个院子!”走着走着,小童忽然发现了一个画风云茶村其他建筑不太一样的房子,顿时眼前一亮,“这应该是村长住的地方吧?咱们可以进去坐一坐了!”
萧迩却注意到了那边空地上晾晒着的书稿,他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原本不以为意的轻松神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为惊喜和讶异渐渐睁大的双眼。
他抬起头,问坐在那边的景星阑:“这是小友你写的?”
萧迩在看书的过程中,景星阑也在暗暗地观察着这对主仆。他看人的眼光很准,虽然不认识萧迩,但一眼就认出这位肯定是来自某座书院的大儒,因为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会在腰侧佩戴木牌,以木代玉,寓意着君子役物,不为金钱名利所动。
因此在听到萧迩的询问后,他笑了笑,冲老者道:“这是我爱人写的。”
“爱人?”
这个称呼让萧迩愣了一下,因为大梁并没有这样的说法,但从字面意思倒也不是很难理解。他正要惊讶于乡野之地的女子竟有如此情趣,就看到那边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位身形清瘦挺拔的黑发青年,穿着一身扎染的黑白两色外褂,宛如一只驻足山林间的丹顶鹤,那双漆黑的双眸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就像是没看到似的,安静地转向了景星阑的方向。
景星阑回给他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他正准备问呢,谁知道乔镜现在就过来了。
“你们……难道说是……”
萧迩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乔镜没说话,景星阑大大方方地点了一下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乔镜本以为像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会无法理解,没想到萧迩在为我一怔神后便回过神来,笑呵呵地点了一下头,便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情:“不知这位小友可有看过一本书,叫《云茶山居》?”
乔镜:“……看过。”
“不知为何,我看到你写的这些文字,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晏河清的这本书。”萧迩唏嘘道,“这就是我平生一直在追求的境界啊。果然,真正远离尘嚣之人的心境总是相似的。”
“您谬赞了,”正所谓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乔镜不得不硬着头皮扯谎,“我只是……单纯比较喜欢这本书,所以有意模仿晏河清的文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