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养小夫郎[种田](185)
崇信帝心中满意,让人将他手中的兵符拿上来,面上十分大方:“宁国公也是平叛西南的功臣,朕不能厚此薄彼,特封你为骠骑大将军,准许你不用回归故里,就在京中养老吧。”
“谢皇上!”
话说得真好听,不过是想把宁家安排在眼皮子底下好掌控罢了,而且骠骑大将军只是个虚职,比不得镇南和镇北将军这样实打实的,凭兵符便能调遣军队,他宁简在北方戍边多年也只是个参将,而且战果累累,凭什么这两人捷足先登?
不仅如此,他此次平定京城也未得到什么实质的嘉赏。
宁简憋着心里的气握紧拳头,一腔为君心不禁有些动摇,偏心也不带这样偏的,他们宁家为大庆征战多年,到头来竟然比不上两个新进的毛头将军!
别人立了功是赏是封,到了他们宁家这儿倒是成了罚。
宁维梁知道宁简不服气,暗暗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两把,让他忍了,迟蓟叛乱,当年的圣旨又被抖落出来,皇上明显想要肃清当年留下来的势力,重用新臣,他们这时候闹无异于引火烧身。
葛武成和张冦简倒是喜乐,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心思,眼巴巴地等着皇上将兵符拿出来。
另一边,钟粹宫,赫皇后拿着那张印有血莲的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熟不知已经看了多少遍,恐怕已经熟记于心,但她还是魔怔了一样眼睛从纸上拔不开。
“娘娘,”桃红凑在她耳边小心翼翼地道,“前面传来消息,说是赫丞相提议将叛乱的边境军一一杀尽,以儆效尤。”
“杀尽?”赫皇后脸色扭曲地笑了一声,眼中的恨意和执念满的都要溢出来,“为了保赫家,如今当然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说杀尽,他巴不得我赫家十几年前就绝了门!”
桃红吓得一抖,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道消息发得实在是巧,上面的玉壁印记也极其逼真,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赫皇后看上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是真的。
心中气急,但余光瞥道殿内挂着的白绫她又畅快了些,得意道:“老四的丧期还未过对吧?李缅这个老东西怎么都想不到老四是本宫杀的呵呵呵呵,要怪就怪老二蠢,谁让他非要去耀武扬威一番,若不这样,怎么会有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给李缅看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桃红一抖,挥挥手赶忙让殿里公女太监都下去,虽说都是宫里的人,不会乱说,但娘娘这些话委实太大胆了些。
“娘娘。”一个身穿太监服的人站在殿外躬身道,抬起头时又是那张熟悉的脸——温连城。
赫皇后看到他后脸上的疯狂收敛了一些,平定心情抬手让他进来,端坐在椅子上又是一幅尊荣华贵的样子,问道:“迟家人你找到了?”
温连城跪地:“回娘娘,还没有。”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废物!本宫打点大理寺那么久,一朝毁在你们这些蠢货身上!”
温连城不敢反驳这点儿,但他此次来确实有要事想求:“娘娘,赫家军被俘虏了三百人,我知道此事对娘娘来说十分艰难,连城不求全救,但求尽全力保住几个,他们都是跟随娘娘舍弃一切的人,若娘娘坐视不理,未免寒了赫家军其他将士的心。”
他眼神恳切,赫皇后看在眼里沉默了几息,将手中的纸丢在他面前,道:
“若没有这个东西,本宫和丞相做些手脚也是可以的,但如今皇上心思敏感得很,在此风口动手无异于刀尖舔血,你们应该体桖本宫的苦心,本宫和丞相谋划这么多年,正值关键,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我们赫家十几年的辛苦也会付之东流。”
温连城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张纸,上面每个字都震动他的心神,但——
“......娘娘,连城愿意赴死,但是不忍心看着跟着我的兄弟一个个都去了,求娘娘——”
“够了,”赫皇后偏过头,“本宫又何尝忍心,赫家军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本宫能护着自会护着,但如今时局不同——”
“但士可杀不可辱,”温连城气血涌上来,一时口不择言,“娘娘不管,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三百个兄弟在牢中受尽刑罚,被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吗?”
“温连城!”皇后警告道,眼神瞪向他。
温连城立即消音。
“本宫虽救不了人,但没说什么都不做,我们完全可以在皇上心头再捅上一刀。别人不知道,但你还不清楚吗?沈文宣,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皇上私生子,一个从西南逃到京城的商人,本宫甚是奇怪,能以一人对上羌族的千军万马而不落下风,身家在短短一年内翻天覆地的人真就只是商人那么简单?”
“你难道没有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沈文宣进京之后发生的?”赫皇后看向那朵血莲,鞋底踩在上面用力碾了碾,“说不定这突然崛起的势力也是他在背后运作呢?”
“再往深了想,那晚突然袭击你们的人,还有被带走的迟家家眷,再加上他是西南出身,所有都能联系起来不是吗?他恨迟蓟,也恨本宫。”
“......娘娘。”温连城拧眉,什么沈文宣不沈文宣的,他此时满心都是牢里受刑的弟兄,无暇他顾,但被皇后那双眼睛盯着,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道:“......这只是娘娘的猜想,我们没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试试不就好了,老四走了,皇上特地邀他来共度元宵,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正好本宫可以铲除一个劲敌,若不是,让皇上亲口下令杀掉他又一个血脉,岂不乐哉?”
赫皇后突然扣住他的下巴抬高,眼中跃跃欲试:“就让他皇室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将士英魂,我要看皇帝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子嗣会颓废成如何模样,我要让他尝尽本宫当年受尽的万般苦楚!”
这女人疯了,温连城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看着她扭曲的脸长久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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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今日,明晚便是元宵前夕。
沈府,沈文宣平举着手让下人整理衣服,此次进宫是要和皇帝碰在一起,所以穿得比他第一次进宫时还要隆重一些,长身玉立,闭嘴没有表情的样子无端显得贵气。
王沐泽站在他身后,笑道:“皇上还算大方,赐了葛武成和张冦简一人一座宅子,从昨天他们回府到现在,那门槛都快被人给踩烂了。公子,我们要不要悄悄送点儿东西过去?我看他们怎么也见不到你影儿的样子都快着急了。”
“不急,”沈文宣放下手,从屏风后面出来,“不是一个镇南将军一个镇北将军吗?让他们先熟悉熟悉他们的军务再说,皇上封是皇上封的事,能不能收拢南北可要看他们的本事。”
“是。”王沐泽应道,感觉这两个人来了,他们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至少心境不一样。
沈文宣让下人抬着一口大箱子随他进宫,虽说要见到皇帝那张斜拔子脸,但今天是阿焦的生日,他嘴角忍不住带了丝笑,心情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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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虽是元宵夜,但两侧街道仍旧萧瑟,没有人气。
沈文宣在宫门口下了马车,不仅是他,与之同行的还有十几辆马车,虽说元宵节皇上下令不能大办,但不妨碍几家大臣里的家眷进宫拜拜礼、祝祝节。
沈文宣瞟了旁边一眼,不甚在意,被宫门口的禁卫简单搜过身后便进了宫门,抬着箱子的小厮紧跟在后面,另一边一同进宫的女眷带着自家子弟走在一侧,与沈文宣自动分成两拨人,以中轴为线走得境界分明。
太监在前面领着,在岔道口时两拨人分开,一直安静跟着母亲的傅彦睿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逐渐走远的沈文宣。
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皇上已经杀了沈明莲,为何要放过这个私生子?如今在元宵节竟然还将他召进宫,可是要承认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