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平平无奇的常规穿越(9)
来了来了来了!小屁孩开窍孺子可教!结束空窗二十年老子第二春就在今天!不过跟未成年交往还是不太成,再等小孩儿一年也可啊!我死死压抑住自己跳起来的冲动压得快爆血管,还要装作云淡风轻一无所知清纯不做作的长辈模样:“哦?阿旬也长大了啊。跟哥说说呗?”
“这,这……不好吧。那个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呢,我也是才想通的,一直没敢跟他说。”
他马上就要知道了,你倒是快说啊!
“而且他那么厉害,我也得更加努力变强才配得上他。”
感动,不愧是我看上的小孩儿这份孝心哥领了。我赶紧说:“你现在就很好,又懂事又能干还十分上进!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少年捂住脸在床上滚了一会儿才顶着一头乱发和通红的脸颊强自镇定下来,直直看过来,我心跳一时间飚上一百八:“哥你怎么那么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带他来给你看看!”
嗯……嗯?!
我僵住,等会儿,带谁?给我看谁?
接下来小兔崽子开始讲他和他心上人的相知相遇以及还没来得及开始的相恋,什么幼年时期的惊为天人咯,什么寂寞苦难之中唯一的温柔咯,还有什么生活颠沛流离不得不的离别咯。我按捺着杀心听他眉飞色舞讲了二十分钟的“他特别善良,每次看到我都会来买我的花”“他好像很忙总是来去匆匆也时常满面愁容,但每次都会对我笑,特别好看”“等我长大了有出息了就谁也不能再欺负他”等等废话,终于在脑海中拼接出一个扶风弱柳捧心颦眉的圣母白莲花形象。
行吧,比不过比不过。我悻悻地把被子拉过头顶:“困了,睡觉。”转过身背对他不想说话,明早起来还要一脸没事儿的面对阿旬,今晚就留给我独自哀悼我那耗时二十小时的短暂爱情,纪念它生得轰轰烈烈死得惨惨淡淡。可惜小兔崽子丝毫没有体谅我,看我转过去睡了也跳下床去吹了灯,像往常一样脱掉外褂就要往我被窝里钻,一双胳膊还十分自然地往我腰上搭。
老子一时间怒火攻心,果断回头一脚把他蹬下床。
阿旬是个傻的。头天被我那么泄愤也只是灰头土脸爬起来,抱着褂子自己去隔壁睡了。第二天又是一张笑脸,跑前跑后张罗早饭,看到我顶着一双熊猫眼下来也毫无芥蒂打招呼:“早啊哥,今天吃烧麦哦。”
这么乖的崽怎么就不是自家的!我一口塞了三个烧麦疯狂咀嚼,然后被噎,咳得惊天动地。阿旬吓了一跳连忙去给我倒水,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却不由心灰意懒,算了,我还能怎么样呢?就祝他开开心心学成归来和白莲花百年好合吧。
十五一过,我们告别了老板一家继续西行。穿越密林山脉,在山林里过了几个月与世隔绝与猴儿抢食的原始生活,下了山又要死不活地走了小半个月才终于看到另一座城。远远看到的城门高大宏伟富丽堂皇,算算我们也已经走了一半路程,我在脑内对照了一下万惊秋给我画过的地图设定,更加确定——如果说青鸾派坐落的城市属于慢节奏悠哉自在的天府之都,这里,就是修真界的北上广。
八辈子没正经吃过一顿好饭的哥俩一入城就直奔美食街,换掉一身破烂又酒足饭饱,我们在五星客栈要了个套房泡了个澡美美睡了一觉,醒来躺在柔软Kingsize大床上翻来覆去这才感觉灵魂归位重新活了回来。我瘫在软垫上满足地叹气还是文明社会好啊,一线城市就是不一样啊。隔壁的阿旬抬脚踹开了房门:“哥不好了!”
北上广就是北上广,消费水平也翻了几番。平时都是阿旬管账,我只管赚钱花钱,然而在乡镇郊县长大的少年也没想过什么客栈住一晚能让人倾家荡产负债百万,看到账单那一刻惊慌失措。
“大惊小怪,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账单给我看看!”
……还真没见过,这物价是认真的?消协管不管呐?
于是北漂第二天,我又架上墨镜背上半仙幡带上小跟班,心急如焚地满大街找活。
第11章 是在下输了
穿越到修真世界,你的专业特长能让你找个什么工作?这个问题在我离开青鸾派自己讨生活后想了很久,经商没天赋,入仕没门路,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深思熟虑一番最后还是参考无数修真穿越前辈的路子,老老实实摆摊算命,因为修仙背景的额外加持,虽没有大富大贵倒也饿不着。
而在我“死”后,师弟师妹们哀痛之余也不得不正视炮灰末路,最终也陆陆续续离开了青鸾派,下山入世各奔前程。但我是万万没想到,这群被迫穿越的娃们思路如此革新,行为如此不羁。比如老三老四,他们脱下道袍穿上舞服,在北上广这人杰地灵的枢纽城市当起了人气组合偶像。
我对着贴在街头的演唱会巨幅海报目瞪口呆。
演唱会就在我摆摊旁边的市中心广场举行,我买不起门票,老方法障眼法+劳斯莱斯飞到广场顶棚,掏出斥巨资购买的两把折凳,打造出全场视野最好的VIP席。阿旬被我按在板凳上的时候还在懵圈,不是很懂我们都穷得要饭了居然还跑来看什么DOUBLE-STAR巡回演唱会。接下来他被迫接受了两小时“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以及“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等等等等年代流行金曲洗礼。看似稳重的老三和曾经很正经的老四穿着带着亮片的紧身衣低档裤舞动全场,台下粉丝疯狂挥舞写着“STAR”的牌子,一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时不时来两声“哥哥我要嫁给你!”的尖叫。
我一阵头晕目眩,这事如果传到青鸾派他们是生怕气不死万惊秋还是怎么着?然而这还没算完,就在我以为演唱会要结束了的时候,这俩活宝语气沉痛地讲述了他们这次演唱会初衷:为了纪念一位失踪了的前辈,为前辈唱他最喜欢的歌,愿天堂没有人欺负炮灰,完了还深情对唱一首《最后的战役》……怪不得一直唱周杰伦,我怎么又感动又那么想打人呢。
直到我在后台见到了他们的经纪人——资深腐女五师妹,这宛如有病的职业选择才总算有了合理解释。
我:“……道理我都懂,但你这么让师兄们卖肉卖腐不太好吧?”
老五:“你懂个屁这是在贩卖梦想贩卖青春,你看到前排那些哭泣的粉丝了吗?老三老四长那么根正苗红,不好好利用多浪费!老娘要把他们打造成新世纪流量巨星。”
我:“但老三老四毕竟是单纯直男,穿越前一个住院一个自闭。他们就没对你的决策有什么意见?”
老五一句废话没有甩了我一脸银票:“有钱赚能有什么狗屁意见,这点小意思拿去还你的债。”
我:“好哒。”
事情圆满解决。
当天我带着阿旬跟许久未见的师弟师妹们涮了一顿火锅,才知道在我离开青鸾派之后,万惊秋带着小七和几个弟子前往龙墟岛,加上其他各大门派修者一百来人浩浩荡荡入了上古秘境。然而几个月后活着离开秘境的只有不足二十人,这二十个人里面没有小师弟。万惊秋作为进入秘境修者里修为最高的人物,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护住身边人性命,但只有他和大部分青鸾弟子安然无事,大半年轻辈的精英其他名门望族这辈最杰出的弟子和未来的希望却全数覆灭,他被推上风口浪尖百口莫辩。
更糟糕的是,不久之后有流言在修真界传开,说是根据那几个从龙墟岛死里逃生的他派弟子含含混混透露出的消息:这场在秘境内发生的惨剧和青鸾派一名失踪的弟子有关。接着什么青鸾派勾结魔修包藏魔族血脉什么仙魔封印出现裂痕,真真假假却越演越烈。而据三师弟说,师尊自龙墟岛回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郁郁寡欢,身上带了大大小小一堆的伤也懒得医治,知道连座下首席大弟子早在他刚下山就生死不明后更是大受打击,自认不配再做青鸾长老也不配为师,遣散师门后将自己关在石室闭门不出,对秘境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