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 下(65)
轮回?
巫嵘首先想到虚线小人和实线之间的关系。实线代表活人的话,那虚线有可能代表灵魂。这比较符合逻辑,被野兽撕碎吞吃惨死的小人只剩下灵魂。那后半部分又该如何解读?
小人的灵魂投胎转世了,然后和上辈子一样重复惨死?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将他复活?石板上画着的图看起来像是一场野蛮古老的祭祀,也像某些偏远落后地区惩罚罪人的残酷手段。画面解读的角度能有很多,巫嵘关注的点是这块石板为什么会呼唤自己?
尸洞的形成,还有椅子上尸体怪异保存良好的状态,也是石板影响的吗?
“咔咔咔!”
黑岩狼蛛突然焦急咔咔出声,同一时间吊着蛛丝垂下的小小蜘蛛骤然爆开,啪地一声轻响。饶是巫嵘及时切断了和它之间的联系,也因为子蛊被毁的反噬头脑嗡嗡作响。心随意动,大鬼化作一道血影,卷着巫嵘瞬移到十几米开外。
铮嗡——
似哭泣幽咽的风声又响起来了,呼啸而过,整个隧道防空洞响起空灵寂寥的回声。一股莫名的力量从那扇有石板的小门中传出,如飞涨起来的潮水般飞快笼罩到整个防空洞。
“带我离开。”
熟悉的预感涌上心头,巫嵘只来得用契约对大鬼下令,眼前就变得模糊昏暗起来。这不是防空洞变得黑暗,受到影响的只有巫嵘魂体本身。巫嵘想起来为什么这种感觉熟悉了——这就像当初他在有傅清南棺材的梦境中,取出源自巫桡的蝴蝶银簪时的感觉!
难道说那块石板也是九大英雄的遗物?这种状态下巫嵘再感受不到大鬼的存在,就连契约都仿佛不复存在了似的。他耳畔是呼啸风声,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忽然渐渐浮现出一抹灰影,是那块菱形的石板!巫嵘深知眼下并非现实,他很可能陷入了某种幻境中。
不同于刚才通过小小蜘蛛的眼睛俯瞰石板,出现在巫嵘面前的石板很近,近到触手可及。巫嵘注意到石板并不平滑规则的断面。它似乎不是完整的,而是某个石质物品的一部分。石板上的画面越发清晰,仔细看才能发现它们并非是完全纯黑的,是一种极其接近黑色的暗红,就像血干涸后的颜色。
在巫嵘注视下,那些线条‘流动’起来,仿佛上面真附着了粘稠的血,给人一种本能不适抵触的感觉。这些血凝成的线条对巫嵘具有别样的吸引力,它们像是要从石板上飞下来一样,越来越刺目,距离巫嵘越来越近。狂风刮入他的灵魂中,让灵魂深处寒冷无比,仿佛裂开了个口子,到处都是风声。
风声中隐隐夹杂着孩童隐忍痛苦抽泣的声音,还有野兽们吞吃肉块嚼碎骨头的凶残贪婪吞咽声,恍惚间巫嵘似乎看到一个瘦小孩童的身影蜷缩在黑暗中。
他大半个身子被撕咬吞吃掉了,几头野兽在舔舐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孩童的内脏从被剖开的腹腔中滑落出来,一头凶猛的黑色野兽粗大脚爪按在他身上,低头从他的胸膛中咬出块婴儿拳头大小,还在脉动的红肉。
那是孩童的心。
“啊——!!!”
绝望痛苦的惨叫声裹在风里,响彻整个洪崖安全区,惊扰了许多人的美梦。卧室里,葛区长翻了个身,朦朦胧胧睁眼看了眼窗外,打了个哈欠,嘟囔几句:“又到满月的时候了”就再次睡了过去。洪崖大学宿舍,实习队的学生们警觉惊醒,本能跳下床铺,同一个宿舍里的人迅速结队,立刻全副武装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
林雯雯戒备手指掐咒,捏着符篆侧身小心望向窗外怪声传来的方向:“像婴灵的哭声,但是不一样……好重的阴气!”
“我的卦盘失灵了!”
一个齐耳短发,仍盘腿坐在床上的女生手捧罗盘念念有词,最后面露难色摇头:“算不出来。”
“是从渝州鬼域的方向传来的!”
“怎么办,会不会出事了?!”
“群里都在说这个,班长他们也醒了,咱们快给桐教授打电话吧。”
“教授手机关机了!”
“怎么这么巧?!”
她们三人焦急讨论声惊醒了同宿舍的洪崖本校学生。
“怎么了?”
本校学生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半,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做早课?”
“你没有听到鬼啸声吗!”
你的警惕性怎么这么低!
林雯雯对她的迟钝很不满,但碍于不是同校学生,更多的话她没出口。只是板着脸嘱咐其中一个人继续给桐教授打电话,自己随便穿好衣服就要给洪崖公安部打电话。
“鬼啸?”
那个本校女生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凄厉风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极似孩童哭泣的声音。看林雯雯三人立时更警惕的模样,本校女生恍然大悟:“你们说的不会是‘满月风’吧。”
“满月风?”
林雯雯等人愣住。
“对啊,刚才风声里像是有小孩在哭对吧。”
本校女生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台往外看了眼,很轻松道:“我就知道又是满月了,我都习惯了,之前忘了跟你们说。刚来洪崖的人确实很多都会被吓到,其实这就是种自然现象啦。”
“自然现象……”
“对,从几十年前开始的吧,每次月圆之夜都会刮满月风,从我爸妈小时候就是这样了。听说当时刚封印大天坑十几年,有人担心是大天坑裂缝什么的,联邦上面还专门派人来调查过。最后也没什么,之前还有明星在这边做过综艺节目呢。”
本校女生是洪崖本地人,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听专家说好像是渝州鬼域那边阴气太重,死了太多人,又有尸洞在,才有这种满月怪风。其实就是种特殊的阴气磁场啦,和潮汐之类的差不多。你们要是去商业街逛的话,应该能发现不管是什么店全都卖各式各样的耳罩耳塞。”
“确实是这样。”
拿卦盘的女生道,几人面面相觑。林雯雯忽然皱起眉头:“我昨天刚在商业街丢了手机,我听说这边手机很容易丢,是不是——”
“确实在满月前手机很容易被偷啦。”
女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道:“不过大部分人在满月后又会在自己家里离奇找到手机,所以我们都习惯了哈哈哈。”
“雯雯,桐教授来电话了!”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拨打电话的女生惊喜道。对她们这群刚出大学校门的学生们来说桐教授就跟主心骨似的,听到桐教授回电话宿舍里原本紧绷的气氛立刻松缓下来,就连林雯雯的表情也好看很多。她接过手机,忽然觉得她们这样出点什么事就猛给教授打电话的行为实在太幼稚,太不成熟了。开口时就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教授晚上好,这么晚打扰您了。”
“对,是满月风,同宿舍的学姐告诉我们了。”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嗯嗯。”
打电话时满月风又吹起来了,夹杂着孩童哽咽绝望的哭泣声。就算知道了这可能只是某种特殊的磁场作用,并非真的有孩童在求助,林雯雯的心仍有些不好受。这时她从电话中听到桐教授那里传来更清晰,声音也更大的满月风声,下意识问道:“教授您是在外面吗?”
“这么晚了,我怎么会在外面。”
含笑温和的男声响起,听得林雯雯不自觉脸颊发烫。
“我在阳台看月亮,你们也是吧。”
洪崖安全区桥东区复兴路外,接近安全区的边缘,杂草灌木丛生的野地里。燃着一星火光。桐傅远一袭黑色风衣,唇角叼着烟,沐浴在明亮月光下。他接着电话,面容是和温柔语气完全不符的冷峻。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活动。”
嘟。
挂断电话,桐傅远呼出一口烟气,望着面前一滩如石油般粘稠的液体,黑瞳冷酷无情。
“让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