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60)
谢迁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还没问出口,却被楚灵越抢了先机,楚灵越看过来时眼里还带着些揶揄的笑意:“不是说不管这事了吗?”
“我才没说!”谢迁眨了眨眼,有一些被撞破的尴尬,而后他又反问道,“那你呢?你在这儿干什么?”
楚灵越说:“查案啊,我先前就说过,我会继续查的。”
这倒是实话,谢迁被噎得说不出话,盯着楚灵越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忍不住便笑了起来,楚灵越看着他脸上也跟着带了笑。
谢迁想,就算目前做不了什么,但他们也要求一个心明眼亮,毕竟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敷衍塞责过去的。
谢迁走过去,然后把手里那一把米给他看:“喏,治粟司和庄家联合做局。”
前些日子谢迁派出去跟踪那几位在鸣翠轩买了那五副天价古画的五位藏家的人传回了消息,说他们跟踪日久,终是有了结果,发现这五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不是威云府在东南的同乡,就是治粟府曾经的门客,反正或多或少都同这两府之间有着隐秘的关系。
谢迁说:“他们分明都是认识的人,却还通过鸣翠轩进行交易,而且进行得如此隐秘,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不是在洗钱。”
楚灵越闻言点头,显然他这边也得出了共同的结论。
说到这儿谢迁忽然换了下话题:“有些消息我是通过赤令府得到的,但有些消息却是通过灵犀杂报得到的,你呢?你怎么查到的?”
楚灵越骤然听他提起灵犀杂报,差点呛住,好容易稳住了神情。
不过谢迁却自动理解成了神秘莫测,而且他也不过就是随口一提,并没有非要得到回答,他又说:“看来你们神枢府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些。”
说完他才又继续提先前的事,他当时仔细分析了下情况,绥城被水冲走的粮食是本身就快要烂掉的旧米,可这些米偏偏又是从京郊粮仓出发的。
京郊好歹也是属于长浮京管辖,而京都不比其他地方,人多眼杂,官阶高到可以进粮仓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治粟府没有那个胆子敢把这么多烂米堆在粮仓里,因为粮仓的米都是年年从各地米商手里收购,又根据实际情况分发拨调,不可能存在这么多烂米的情况。
谢迁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最后才想出一个可疑的地方——年前庄之原进京之时,紧跟着他的那一长队马车。
当时谢迁被他的大金马车晃了眼,却是未曾注意到,他剩下的那些马车若是全部掏空,可以装上多少粮米。
谢迁不知道当时顾尘微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顾尘微对待庄家最后的还报,但后来顾尘微同样告诉了他绥城的米是烂米,是以他也不愿再去纠结顾尘微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谢迁说:“庄家是地方大贾,手里囤积的烂米必然少不了,但烂米扔了可惜,同样也可生出不义之财。”
庄家送烂米进京,换取治粟府收上来的好米,治粟府从中必然得了庄家许多的好处,而庄家又拿这些好米回燕山城变现,得到的利益也少不了。
如此一个循环,对他们两方来说还当真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庄之原也是忍得,直等到如今风头过了,才带着这些血汗粮出京。”
楚灵越眼睛眯了眯:“他们这回吞不下去了。”
谢迁不置可否,随后问:“不过我一直没找到治粟府把这批新米藏在了哪里,总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囤在京郊粮仓。”
“在行安客栈。”
楚灵越说到这里,谢迁霎时便明白了过来,同时他也深感自己大意了。
庄之原自从入京之后便一直住在行安客栈,可是以庄之原的性格,分明不是这么安分的人。
再者既然孙家和李家有利益勾连,那么这件事威云府定然也参与其中,而威云府曾掌管京畿巡防,是以要将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行安客栈,再简单不过。
谢迁有些懊恼,心想自己居然忘了这茬,不过同时他也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找人探了寻香阁覃香的话。”
“又是覃香,这李凭风在她身上栽的跟头不少,果然美色误人。”
楚灵越听不得谢迁夸别人,忍不住就说:“美吗?”
谢迁笑看他一眼,嘴甜地说:“你更误人。”
楚灵越觉得自己不管听多少话都习惯不了谢迁的甜言,此时也是忍不住耳根就红了起来。
随后谢迁便上去拉他往回走,边走边说:“庄之原的车队回燕山城必定会经过绥城,我打算让绥城的赤令军在他们经过之时严加盘查,随后再找由头发难。”
楚灵越却说:“赤令府不要出面,这事我来办。”
谢迁似乎知道楚灵越在担心什么,他笑着说:“现在这事你来办还是我来办有什么区别吗?届时那边把他们抓了现行,京都这边才是大头,到时候要你处理的地方可多呢。”
楚灵越想想也是,便也就没再同他争了。
而后谢迁又说:“咱们夫……嗯,同心,其利断金。”
楚灵越这时候耳朵可好,比起羞赧也更愿意听谢迁说好话,于是追问道:“夫什么?”
“……没什么。”
“到底什么?”
“没什么!”
“说说。”
谢迁瞪他一眼,恼羞成怒道:“夫夫同心夫夫同心夫夫同心!行了吧!”
“行。”楚灵越终于笑了出来,而后头一次将他待谢迁的心底话露了那么冰山一角出来,“惟愿卿心,常似我心。”
第41章 做主
谢迁听清了楚灵越的话, 当即眸色顿了一下,可他有前言在先,楚灵越近来比之从前话也多了些, 是以谢迁拿不准他这话是不是顺口一说。
于是他眨了眨眼,没再接这话。
楚灵越见他不接,自然也不再提。
随后他们便又说回了方才那个话题,谢迁说:“如今看来威云府和治粟府乃是一丘之貉, 那威云府不干不净的事想必也不少。”
楚灵越答道:“威云府早年驻扎东南, 东南远离京都, 又富庶繁华, 能得好处自然少不了。”
谢迁闻言蹙了蹙眉,他前世入了御史台之后, 查获的案子不少,但却没有找到过调查威云府和治粟司的契机。
可现在不一样, 现在治粟司这桩事明摆着背后有猫腻,御史台的人怎会毫无反应?
他想着便把这疑惑说了出来。
楚灵越看他一眼, 随后好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若是你在御史台,这事自然不会无疾而终, 可并非每个御史台的人都是你。”
楚灵越这话说得谢迁一愣,他抬头看他一眼, 听着这话就好似楚灵越从前见过他在御史台的模样似的。
可也正是因为楚灵越这话, 谢迁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前世在御史台的行事, 是否太过决然了一些?
他当时少年意气, 既入朝堂便自有满心抱负,他希望这天下太平昌盛,也希望朝堂无污无垢, 可他却忘了,并非人人都心向一致,他行事那样不留余地,自然会招人记恨。
所以,是他做错了吗?
所以赤令府之灾,其实是因他而起吗?
“迁迁。”
楚灵越这一声把他喊回了神,他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分明说过不再沉溺于前世的。
“嗯?”
楚灵越探究地看他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指了指前方:“徐霁。”
谢迁这才看过去,发现那边徐霁也看见了他们,正朝他们走过来。
春猎第一天徐霁家不是被盗了么,自那之后一直到现在,徐府都还没找到盗贼。
徐府好歹是堂堂一侯府,此事自然不能被轻轻掀过,不仅仅是丢了什么的问题,更还是颜面的问题。
“你在北门这边做什么?”谢迁等他走近了便问,“学司今日不上课么?”
“今日给我们授课的先生临时请了假,课时不好调度,咱们子衿堂就放了一天。”徐霁回答,“我听说这边出现了一起无故伤人事件,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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