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了，许野难得没看小说，直挺挺的坐在那发愣。
　　谢卓一边记笔记一边回头看他，“想什么呢？”
　　想的事挺多的，但眼下想的却是白山为什么会让许诺来找楚新鹏，他对白山的印象不是很好，他有点担心他的目的不纯。
　　谢卓看他愣的都没了七窍了，趁着老师不注意，呼撸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你怎么总爱走神？”
　　许野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嗯，你怎么又不听课？”
　　谢卓伏在桌子上压着声说：“你好歹也得正常点我才能听得进去啊，你都这样了让我怎么听？”
　　许野学着他的姿势在桌子上趴了一下，又怕坐在前面的楚新鹏听见，他拿了支笔在本子上写。
　　-白山
　　谢卓看了他一眼，拽过许野的本子。
　　-要提醒他吗？
　　-我怕是我多想。
　　谢卓能理解他的想法，以白山的名气他要是真的看中了楚新鹏的画，对楚新鹏来说是件好事，如果只凭那天的印象就否定了白山，就等于平白让楚新鹏失去一次机会。
　　都是朋友，谁都希望对方好，许野肯定也是。
　　谢卓拿过本子写。
　　-你想的已经不少了。
　　-有这时间不如多想想我，没良心，净想别人。
　　许野一把抽过本子，合上塞进桌子里。
　　谢卓用笔的另一头在许野的手背上划拉了两下，“给哥笑一个。”
　　许野转过头，毫无预兆的朝他弯了一下眼睛。
　　谢卓一愣，“操。”
　　笑的也他妈太好看了。
　　许野指了指黑板，“你的笔记，抄不完了。”
　　谢卓转头看过去，老师手里的黑板擦在他没记完的笔记上横着擦过，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操！”
　　-
　　晚上许野在直播间画画，屏幕突然刷过两艘游艇。
　　XZ：打赏主播游艇一艘。
　　XZ：打赏主播游艇一艘。
　　独角兽：【大佬，说吧，今天又对我们小哥哥有什么要求？】
　　关关雎鸠：【看来有大事要麻烦大神啊，出手这么阔绰。】
　　XZ：【把校花给我画走，同桌不需要校花。】
　　XZ：【这女的看着就丑，干嘛安排给同桌，游艇送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许野一抬头这些话刚好闪过，他只看见有人送了他两艘游艇。
　　他翻了一下记录，看到打赏的人是谁后有点意外。
　　这个时间谢卓还在上晚自习，他从来不在这个时间看直播的。
　　许野往上翻了翻，看到谢卓的话。
　　主播：“好。”
　　哆啦A梦的剪刀手：【我可，小哥哥绝了，两艘游艇就能买走。】
　　大脚趾头：【这tm是什么牌子的基情？】
　　骑驴看小说：【我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还是奶酪：【明明是钱串子的味道好吗集美们！】
　　主播：“我只看到了满屏幕的八卦。”
　　屏幕上刷过一排哈哈哈。
　　直播间里人多刷屏快，话题转变的也很快。
　　许野再次抬头的时候，话题就变成了另一种画风。
　　XZ：【说起油画，那还是得我同桌，他是这方面的天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今天你吃药了吗：【炫男朋友女朋友的我见过，炫同桌是什么情况？】
　　XZ：【情况就是我同桌超牛逼，大佬级少年，一幅画就直登巅峰。】
　　Solo：【S市最近是出了一个新手大佬，据说才十七岁，第一幅拿去参展的画就卖了五十万。】
　　琪琪呀：【@XZ之前看你跟主播聊天的时候说过你们都是S市的吧，你说的同桌该不会就是楼上姐妹说的十七岁大佬吧。】
　　许野看的有点郁闷。
　　谢卓这是没地方显摆憋大发了吧，居然跑直播间里嘚瑟。
　　傻里傻气的。
　　XZ：【主播，你会画油画吗，我同桌不仅会画画，做题也挺厉害的，改天我让他跟你切磋切磋。】
　　XZ：【关键吧，我同桌他不光会做题，人tm还帅，不光帅还可爱。】
　　欧尼：【楼上大佬，问个问题，你是哥哥还是姐姐？】
　　莫吉卡：【我怎么感觉自己掉进了基佬窝里，还做不做题了？】
　　0796：【早就觉得这个直播间恶心了，一个变态还他妈这么多粉丝。】
　　XZ：【脑子有病？恶心还看，你这种人就是看屎恶心也得下嘴去尝尝的，说说，你一共尝过多少种，自己的尝过没？】
　　酷爱盛世美颜：【哈哈哈哈哈画面感了。】
　　茄子丁丁：【日，我在吃东西。】
　　从前有座山：【说得好，这种人就是欠的。】
　　主播：“变态是一种汉语词汇，指事物性状发生变化，后来多用于违背人类认知道德的人身上，成为了一种骂人的话，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喜欢同性跟基因转变有关，但这并不是心里缺陷，如果你口中的变态指的结构内部的形态变化，那么我接受这两个字，但如果你是骂我，那么我觉得不接受人类基因变化且出口就用恶劣的言语攻击别人的人更没有道德，简称，变态。”
　　许野的话，间接或直接的承认了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
　　直播间里诡异的安静了几秒后——
　　骑驴看小说：打赏主播666
　　还是奶酪：打赏主播666
　　笔记本：打赏主播：666
　　下面跟着刷了一排的666
　　独角兽：【靠，大神绝了！】
　　安琪儿：【所以大神真的是个同？】
　　下播前，直播间的人数突然增加了一倍，屏幕上刷的都是在说热搜什么的。
　　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QQ，是瑶瑶发来的。
　　松鼠瑶瑶：【大神，下播吧，事儿闹大了。】
　　许野在直播间里有关“变-态和同-性”的豪言壮语被人截出视频发上了微博，发微博的人大概是他的粉丝，发表的同时说了一些顶他的言论。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条视频就被刷上了热搜。
　　关于这条热搜，下面有两种明显的声音，一种是在指责他这种人为什么可以做直播带坏风气，另一种是支持他的观点，并且觉得他不光做题厉害，还很有文化素养，不光骂人不带脏字，还能纠正别人言语之间的错误。
　　松鼠瑶瑶：【大神，直播间公司这边只能暂时给你封号，等这件事过去再重新开播。】
　　松鼠瑶瑶：【其实你没必要跟那些人一般见识的，何必呢，一个人一张嘴，你管不了他们说什么。】
　　松鼠瑶瑶：【你这一番话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我真有点替你担心。】
　　缺氧：【没事。】
　　许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说，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在直播间说这些话，他就是看到谢卓怼了那个人，一下子没憋住。
　　松鼠瑶瑶：【应该不会太久的，最多一个星期，公司那边会处理这件事的。】
　　缺氧：【处理不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不直播了。】
　　松鼠瑶瑶：【震惊.jpg】
　　松鼠瑶瑶：【你要跳槽？】
　　缺氧：【不是跳槽，是不直播了，你说过就算我不在松鼠也不会去其他直播平台。】
　　松鼠瑶瑶：【别别别，大神，你可千万别金盆洗手，我还指望你养家糊口呢，我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助理都是给一些小主播打杂，头一次碰上你这么大的咖，求你，千万别退圈。】
　　-
　　迟良总说过得慢，可这一转眼就到周末了。
　　谢卓上午回了趟家，下午又回来了。
　　“我的天。”
　　谢卓看着许野穿了一身黑，啧了几声，“你这拜师穿的跟去弑师似的，人家会不会不让你进啊？”
　　许野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带着棒球帽和黑口罩，外衣帽子一兜别说看不住他长什么样，就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不会。”许野说，“保安我都认识。”
　　许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帽檐。
　　嗯，严严实实，很好。
　　谢卓倚着墙看他，“真不用我陪你去？那个白山，你该不会跟他打起来吧？”
　　许野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