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摄政王佛系之后(36)
苏缱回眸一笑,笑着对苏北凉说出这句话。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他在笑,可你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的情感。
苏北凉也不知道喜悦具体是什么感觉,但他只要通过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很敏锐的判断出这个人是有感而发还是强颜欢笑。
很明显,苏缱属于后者。
看着那道绯红的身影踏出门槛,融入茫茫雪色中,他拿起桌上的手炉也踱步走了出去。
讨厌雪夜?
好像原著中有关雪夜的场景他只用过两次,第一次是苏缱生母病逝。
歧夏地理位置比较靠北,到了冬天雪不是一般的大,跟那边的鹅毛大雪比起来,东玄这边只能算是零星飘雪,有时遇到暖冬,可能整个冬天都片雪不落,连地面都是绿油油的。
先皇后病逝那日,正赶上歧夏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国都的大街小巷都被半人高的积雪所覆盖,百姓出行十分不便,每家每户只能自制清雪工具,自扫门前。
整个歧夏上下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灾而发愁,根本没人在乎一个俘虏的死活。苏缱背着浑身溃烂,伤口流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的母亲在雪地里缓慢拖行,走一户就敲一扇门。
每个开门的人不是给他一巴掌就是挥他一扫帚,或者将他生生踹到在雪地中,让他背着尸体滚远点。
那一夜,苏缱整整敲了七十二扇门,挨了七十二次打。
也是那夜,他遇到了这一生的孽缘。
“你怎么光着脚走路?”雪地里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突然拦住他。
苏缱没有说话,静默的垂着头,他已经没有力气把头抬起来了,双腿早在寒风中冻得失去知觉,从上到下都是麻木的。
看到苏缱背上的尸体,凉王目光滞了片刻,呼啸的风声不知在耳畔吹拂了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苏缱面前。
“上车。”
那时凉王还不知道苏缱是先皇后的孩子,而苏缱也不知道这个搭救他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皇叔。
人生若只如初见。倘若他们一辈子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或许故事就会是另一种结局了吧。
第二次雪夜就是凉王挣断铁链,爬上城楼一跃而下,半截身体坠入雪地摔得四分五裂。
那时的凉王疯癫已久,神志不清,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拖着这副残身爬上十余尺高的宫墙。
闻声赶来的宫人纷纷跑去围观。
在濒死的最后一刻,他看着站在城楼上俯视自己的苏缱,忽然癫狂般的痴笑起来,伸出手喊了一句只有苏缱听懂的话。
“上车!”
巧的是那一年也是东玄十年不遇的雪灾,千里冰封,大雪封城。
一切就像冥冥之中的轮回。雪夜,是这两人的缘起,也是他们的缘灭。
苏北凉走进雪地中,看着站在红梅树下一身红衣的苏缱,真是红的一个赛一个,人比花更娇。再走近些才发现,这棵红梅就是前阵子苏缱射箭给射断枝的那棵。
苏北凉悄悄走至身后:“我看这阵子箭术已经学的不错了。等雪化开,带你去后山上再练练马术,这次春猎争取让你小皇叔把他的头把交椅交出来,煞煞他的威风!”
一想到这次阶段性任务能完成的这么顺利,苏北凉就有些喜不自胜。
苏缱闻声转身,看着苏北凉缓缓张开了嘴。
苏北凉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结果等了半天,一个喷嚏照着自己的脸打了出来。
还不等苏北凉躲远点,接着就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
苏北凉擦了擦喷到脸上的口水,看苏缱还有继续打喷嚏的趋势,赶紧伸手把他头扭过去。
苏缱被他拧的直皱眉,“皇叔,好疼……”
苏北凉也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把手往上挪挪,摸到额头上:“还真有点发热,不是染风寒了吧?”
他看还站在雪地里的苏缱,赶紧拉着他的手往回走,这才发现这孩子手居然的冰凉的。
这才刚出来一会,手就冻得这么冷?
苏北凉把自己的手炉塞道苏缱袖子里,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小太子裹进在自己的披风下:“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点,马上就要除夕了,你要是病怏怏的,年夜饭我们还吃得下么。”
两人走到长廊下,苏北凉让苏缱先进去烤火,自己脱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花。回身却发现苏缱仍立在门外,穿着单薄的衣衫,耳朵都有点冻红了。
“还站着干嘛,进去啊。”
他朝台阶上走了几步,苏缱还是没跟上来。
苏北凉无奈的停下脚步,一只素白的手伸到太子面前,“过来。”
苏缱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微微一愣,不等反应就被苏北凉抓住了手腕。
“站那一动不动,等我背你呢。”
他望着苏北凉的侧脸一步步走上台阶。身后夜色深沉,风雪渐歇。
第30章
在苏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时,苏北凉还没意识到,这小崽子居然会病的这么严重,从除夕病到了元宵,差不多整个正月都是在床上躺过去的。每天苦药汤灌着,暖炉烘着,居然一点都没见好。
眼看着再过几日春猎赛就要开始了,这病怏怏的,还怎么拿第一了?
原本能躺赢的任务,现在由于苏缱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得不放弃了,说不失望肯定是骗人的。可就算再想减少死亡值,他也不能拿苏缱的身体去冒险。
不过小太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的这么厉害,什么感冒能一连躺半个月啊?
苏北凉去太子寝殿时,苏缱还在床上躺着,一张小脸烧得通红,虚弱的张开嘴任由侍女喂药,半睡半醒间看到苏北凉走进来,立刻推开嘴边喂药的勺子,叫了声皇叔。
正在喂药的侍女转头看到苏北凉,赶紧放下药碗行礼:“殿下。”
苏北凉摆摆手,看着无精打采的小太子问:“这几日情况怎样?”
侍女低头看着托盘里的药碗,叹了口气:“这几日太子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厉害,原本只是夜里发热,轻微咳喘,结果几副药吃下去,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起不来,头痛的也越来越频繁。”
苏北凉挥退侍女,走到床边俯身探了探苏缱的额头,热的都烫手心了,这估计要烧到四十几度了吧。
顿时有些心惊,再这么一直下去别再烧成傻子了。
低头看着药丸里黑漆漆的药渣,“这都是什么药?”
“桂枝、芍药、生姜、甘草,都是些驱寒气的草药,找太医也问过几次,都说一般风寒吃这些早就好利索了,可太子这病却迟迟不愈,太医说恐怕是身体有什么顽疾,所以才不见好的。叫我每天加大药量喂给太子喝。”
听到顽疾两字,苏北凉真想骂一句放他娘的狗屁!
男主身体要是有什么顽疾他也活不到大结局好么!
恐怕那太医也是皇后找来的托儿,专门到这来祸害太子的,先送来一匹做了手脚的马,之后又雇个庸医过来胡说八道,生怕苏缱在春猎赛上表现的好抢了她儿子风头。
最毒妇人心,真是毒!
苏北凉拿起药碗在地上啪一声摔得稀巴烂,“传令下去,以后凉王府不用请太医,也不许再给太子喝太医院开的任何药。如有违背,格杀勿论。”
看着地上摔烂的药碗,侍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为是太子的寒风迟迟不愈,凉王觉得她们办事不力,才发了脾气。
赶紧一个个磕的头如捣蒜,生怕苏北凉一怒之下再把她们的项上人头摘了。
等前殿里这些小侍女都退下,苏北凉坐到床边,看着又昏睡过去的小太子,在意识里问系统:“男主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系统:目测,应该就是感冒。】
苏北凉:“屁啊,感冒恢复再慢也就一个星期,他这都半个月了,就算啥药不吃也该挺过去了。”
【系统:按理说确实该好了,但他就是不好,您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苏北凉眉头一皱:“啥原因?我要是知道还叫你干嘛?”
【系统:唉,亲爱的你看事物不能只看到表面现象啊,要透过表象看本质,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有些事情我也只能点到为止,总是直接告诉你答案,会让你丧失思考意识,变成只会进食和排泄的单细胞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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