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修罗场文走事业线(65)
“不必。”
“不用客气。”
两人一个揽着商珩的腰,一个拽着他的手,笔直的视线在半空中无声交织,彼此互不相让,逐渐凝固的气氛里,有什么在激烈碰撞。
商珩昏沉沉间,只觉得上半身像是快被分成两半,两股力道拉来扯去,怎么都不消停。
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突然用力挣脱了两人的手:“别闹了,我自己回去……”
他半阖着眼,站不太稳的身体不倒翁似的晃了两晃,转身就要出去——
在林予情和容致倏然变色的目光里,“梆”的一下一头撞上了冷冰冰的墙,商珩痛苦地捂住额头,这下晕得更狠了。
林予情张了张嘴,险些笑出声,立即伸出手去扶,没想到却一把被容致拍开,顺势搀住了即将滑倒的商珩。
“容致,你什么意思?”林予情彻底撕开了伪装的面具,沉着眼盯着容致,压低了声音。
容致单手摘下眼镜,慢条斯理折好放进外套内衬口袋。
少了这层镜片的粉饰,那层温润的外壳眨眼粉碎得无影无踪,刘海下一对幽邃的黑瞳,倏尔笑出几分利剑出鞘的锐利和凉薄。
“林予情。”容致同样直呼他的名字,“你真的认识商珩吗?”
林予情一怔,皱起眉:“你说的哪门子废话。”
彼时包房里乱哄哄的,四面都是大声谈笑、敬酒碰杯,以及唱卡拉ok的声音,三人隐在昏暗的小角落里,暂时无人注意到这里。
容致故意放慢了语速,以一种胜券在握般的笃定姿态,缓缓开口:“你了解他几分?他的过去?他的所思所想?他的喜好和厌憎?”
他明明身高不如林予情,却以高高在上般扬起下巴:“我都知道。”
林予情动了动嘴唇,眉头拧得更深,良久,才道:“我可以慢慢了解。”
他略一停顿,续道:“用我接下来的时间。”
容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接下来的时间?将会是无数个绯闻对象,是数不尽的粉丝狂热的爱意,是事业背后不敢确立关系的地下情。”
“你有没有想过,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他会承担多少本不应承担的风险和委屈?”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容致长期在法庭上论战锻炼出的口才,让他的话语在不疾不徐间,有种稳稳占据制高点的压迫力和攻击性。
提及上次的意外,林予情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像嶙峋的裂石附着了青灰的青苔,脸颊上的伤疤都开始隐隐作痛。
容致的眼神咄咄逼人,不给敌人丝毫喘息之机:“而你,甚至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为他好,何不学着放手?”
林予情猛地上前一步,天花板的灯光从他背后斜照过来,高大的影子完全将容致笼罩其中:“难道你就有?就算你知道得多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站在角落里,像个影子一样毫无存在感?”
林予情眯着眼,眼底的恼尽数化为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往对方的痛处戳:
“你确定他是你熟识的那个他吗?就算他是好了,我拍过的火爆的爱情剧里,从来没有一部,男主角是青梅竹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容致的气势陡然被打断,一点点抿直唇线。
林予情前倾的上身缓缓挺直,目光居高临下:“过去那么久都抓不住的,还指望现在来得及呢?”
这话像锥子!捅得容致心房蓦地一抽!
他手指下意识蹭过脸颊边缘,那里皮肤细腻光滑,没有丝毫瑕疵,五指收拢,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最后却只剩指甲薄薄的边缘。
“……你们吵什么?”商珩耳边杂音嗡嗡,勉强支撑着墙壁爬起来,没有焦距的眼神看看脸色苍白的容致,又看看气势汹汹的林予情。
“林老师,你可别欺负人家……”
林予情一阵无语:“……”
容致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重新把眼镜戴上,语调复又变得温和起来:“商珩,我们都走了不太好,让林老师和大家玩玩吧,我先送你回去。”
商珩无所谓地点点头,挥手避开了林予情的搀扶:“甭管我了,你们好好放松一下。”
林予情伸手就想拦,忽然被一股力道撞在背后,他蹙眉转身,却见醉醺醺的陆导演和施珞珞,要拉着他敬酒。
“商总喝醉了,林老师可不能溜,说好今夜不醉不归的!您可是主角,来来来——”
林予情被一左一右拖到人群中间,扭过头时门口空荡荡的,两人已经没影了。
※※※
为了让主创团队玩得尽兴,剧组特地订好了酒店房间,就在庆功宴包房楼上。
商珩被容致带回房间门口时,他的眼皮子已经重得彻底睁不开了,整个人靠在容致肩头,昏昏欲睡。
容致熟练地从他口袋里抽出房卡开门。
另一侧走廊的拐角,温盛齐正好从房间拿了充满电的手机准备下楼。
他和妹妹从小被温睿昀严加照看,未成年前滴酒未沾,他今晚连一口都还没喝上,正打算放飞自我喝个爽,这会儿巧遇两人,想着打个招呼,那扇门却砰的一下合拢了。
温盛齐嘴里嘟囔一声,猫着腰在门口侧耳倾听,酒店房间隔音效果良好,里面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
“算了,我自己去玩儿。”
※※※
墙壁上时钟的指针缓缓走向11点。
窗外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月色被浓重的云层遮挡得严严实实。
圣诞节过去不久,这个城市虽未下雪,寒冷的朔风却如霜刀般,在城市里的每一寸砖石上割刮出刻痕。
商珩睡梦里翻了个身,床头柜点了一支粉红色的熏香蜡烛,只燃了一会儿便熄灭了,他睡得很沉,杂乱的梦境走马灯一眼在眼前闪现。
他梦见一脸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跳着裙子女步的哈士奇;
嘴里叼着一支鲜红玫瑰不断开屏的花孔雀;
带着蝴蝶领结安静又粘人的小黑猫;
以及坐在月下的孤石上,注视着自己的优雅雪狐。
他觉得自己仿佛奔向了其中一只,想要伸手摸摸它漂亮的毛,可一转眼,一切都消失了。
醒来时是醉宿后的头疼欲裂,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抽痛,他用力揉了揉困倦的眼,不过才睡了几个小时,四肢僵硬得像灌了铅。
喉咙干得要冒烟,胸口却沉得压了一座山,商珩虚眯着眼艰难低头——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他叫出声!
容致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脑袋枕着胸膛,身上盖了一层被子,□□的肩头却露在外面。
他睡得不好,眉头紧紧皱着,屋里开着暖气,他手脚蜷缩,只牢牢抓着商珩的胳膊。
商珩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震惊又茫然的视线掠过狼藉的床单,和地毯上散落的衣物,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在心头发沉。
不可能吧……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禽兽的事?!
醉酒后那点晕眩和昏沉彻底飞出九霄云外,商珩下意识吞咽下一口唾沫。
醉倒前的记忆在脑海里疯狂翻涌,可怎么回想都想不起这三个小时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帮沉睡中的容致盖好被子,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皱巴巴的衣服,赤脚踩上浴室冰凉的防滑砖,拧开冷水龙头对着面颊一通可劲磋磨。
镜子里映出一张纠结的脸,滞涩的眼神,紧拧的眉头,眼睑下有淡淡的浮肿,也不知是因为喝太多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浇头的凉水后,水珠顺着面颊往下淌,商珩单手捂住额头,不断深呼吸。
穿书前,他刚从学校毕业时酒量奇差,慢慢在客户的饭局里强迫自己练了出来,如今一朝回到22岁的身体,没想到酒量又倒车了。
但是,他再怎么醉也不可能做出……
商珩皱着眉翻开手机,在网上搜索相关话题,找了半天,答案正反两说,说什么的都有,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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