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看着玉流卿有些头痛。身体发烧还熬夜酗酒，听刚才出去的人说已经连着好几天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吧。何况玉流卿本来修为就不高，估计这两天过得够呛。
　　凌奕端着餐盘进来，里面有一碗醒酒汤和一些饭菜，“你先吃点东西。”
　　景琛起身，“有问到客疏的消息吗？”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玉流卿起伏不定的急促呼吸声，睡梦中似乎都还在呓语。
　　凌奕放菜的手一顿，神色不变，“我会亲自去确认。”
　　景琛大抵知道凌奕在某方面的偏执，无奈换一个话题，“进入灵地前，先把你的符印收回去吧。”
　　按照他们在海族传送阵听到林风所说的，灵地里的世界不同于外界，能量法则也有所不同，在过往中就有人进入灵地后被强行召回放在他人气海中的副符印，导致状态实力下降近二分之一而陨落。
　　还有一点是，进入灵地后每个人是会被随机传送到一个地方的，他们两人都要进去，符印固然能增强两人之间联系，但若一方出事，另一方也必会受到影响，这是景琛不想看到的。
　　因为相比较起两人实力，自己出事的概率更大。
　　“不要。”凌奕一口回绝，接而放缓语气道，“收回副符印会出现三个月虚弱期，时间上来不及的。”
　　景琛横眉倒竖，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火芯山吸收那朵红莲后，你已经不受这个限制了不是吗？”
　　凌奕，“……晚饭想吃什么，北国可能没有小黄鱼。”
　　“别给我转移话题，”景琛没好气道，“太拙略了，我是这么没节操的人吗,没有小黄鱼鸡翅总有吧？”
　　凌奕眼中含笑，“好。”
　　景琛，“……这真没跟你开玩笑，这么多人进多出少，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吗？何况你都说要去找客疏，看玉流卿现在这死相就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也不想我到时候成为你的拖累吧！”
　　“我不在乎。”
　　行，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的景琛气乐了，“成，那我就自己来。”不就是一枚破符印，在我的气海里还敢这么嚣张，真当小爷是吃素的。
　　凌奕拉住转头欲走的人，正色道，“不准。”
　　“不准你妹呀！”
　　“咳咳。”床上传来玉流卿的咳嗽声，“水，”
　　景琛也顾不上跟凌奕讲理，端起桌上的醒酒汤就给玉流卿灌了下去。
　　“臭小子，这回可是你没理了。”剑老的话在两人脑中响起，“虽然我不知道灵地是什么鬼地方，保持巅峰状态总没错，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把那条跟你有契约的小蛇给景小子放着，这不就皆大欢喜了。”
　　上古契约不会受到限制，可以引导两人会和，二来也保证两人相互不干涉，冥烈在必要时刻还能成为景琛的助力。
　　景琛和凌奕都是一愣。
　　“好像可行。”景琛看向凌奕，“你觉得？”
　　沉吟半响，凌奕终于点头，“可以。”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卖掉的大红，还蜷在凌奕袖子里酣睡中。
　　玉流卿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神智算是恢复了一些，只是精神依旧低落，有些抱歉地对凌奕道，“麻烦你们了。”
　　凌奕搁下茶杯，“说说情况吧。”
　　玉流卿接下来说的，与凌奕打探到的并无太多差别。
　　灵地作为一个未被探知空间，连入口都是不定期出现的裂缝，可想而知里面空间必不会太稳定，小的不规则裂缝尤为多。客疏就是在与人争夺灵犀石的时候，被怪力吸入了裂缝中。
　　说着，玉流卿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石头，“如果可以，我宁愿拿这个换他回来。”石头是客疏在被吸入裂缝时丢出给同行人的，那人回来后就将灵犀交给了自己，也带来了客疏的坏消息。
　　凌奕看向玉流卿掌心，与当初霍之行带走霍之游时留下的一样，只是后来原本是准备给景琛吸收的，在火芯山让大红给吞了，也进而引发了后者没有吞食红莲却产生的蜕变。
　　“裂缝位置你知道吗？”凌奕问道。
　　玉流卿沉默。
　　像是看出什么，凌奕又道，“不光为了你，我与客疏的交情，必须走这一趟，若我出事，你不必内疚。”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良久玉流卿才道，“下午我带你们去见带回石头的人，他应该知道。”
　　回到房里。
　　凌奕脱下外衫挂起，侧头对景琛道，“下午我出去，你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开始。”
　　景琛给自己倒了杯茶，想想道，“我悟透了《符文宝鉴》三四两个阵法，顺便帮你一起刻录了。”面对未知危险，实力自然越强越好。
　　“好。”


第111章
　　在两人为进入灵地做准备时，恢复精神的玉流卿也没闲着。
　　他与客疏来到灵犀城后多日没消息传出，各地的黑市多少都有点懈怠，以武极城为例，景琛他们从火芯山回去那会儿就已经乱作一团，如今客疏身死的消息传回，这混乱只恐要变成暴动了。
　　他要做的，是尽快将场面稳定下来，无论如何。
　　明日便是灵地入口能量飓风最小的时间段，也是进入的最好时机，所有要进去探索的人都把日子瞄准这天。
　　在此之前，三人进行了最后一次碰头。
　　“这是送你们的，就当是帮忙找那家伙的报酬。”玉流卿丟出一枚储物戒在桌上，此刻端坐着衣冠楚楚，倒也人模狗样，只是面容憔悴，整个人气质沉静下来，如一滩死水。
　　凌奕扫了储物戒一眼，目光瞥向玉流卿。
　　“呵呵，就是你想的那样，”玉流卿向后一仰，懒懒靠在椅背上，呈现出一种似是虚脱后的极为放松状态，“我把黑市卖了。”
　　景琛看着不说话的两个人，默默喝茶也不说话。
　　“想清楚了？”景琛不明白，凌奕却知道黑市对玉流卿的意义。
　　客疏家族在小符纹界算是上流，而玉流卿来自的玉家却属于最末流，可想而知两人今日能在一起定不轻松。
　　当初客疏脱离客家与玉流卿一起创建了黑市，发展至今日，已然成为一股不小势力，之中倾注了两人的全部心血。
　　现在玉流卿卖掉黑市，等于卖了他与客疏的全部过往。
　　“有什么好想的。”玉流卿状作无意道，“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难做决定的事，既然他们要，给他们喽。”
　　凌奕沉默片刻，重视道，“随你。”
　　玉流卿猛得拍桌哈哈大笑起来，“我猜你也会这么说，我看除了他。”他指向景琛，“你也没有什么会放在心上的了。”
　　玉流卿给自己倒满满一碗酒，一口灌下，声音含糊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极轻，“他于我，也是一样的。”
　　景琛就这么看着玉流卿一灌就灌下三大碗，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伸手握住凌奕的手，定定看着对方眼睛，“我们会活着出来的。”
　　凌奕施施然笑起来，目光柔和，“如果我死，定会拉你一起下地狱。”
　　景琛，“……”
　　竖日。
　　灵地入口能量风暴减弱的消息很早就传入灵犀城，日头初升，一拨人疯狂往裂缝出现的地方涌去。
　　城外千里，空中划出一道延绵百里的巨大口子，七色华光从里面照射出，与撕裂开的黑色裂纹形成一个巨大的眼。
　　“那些就是灵气风暴。”许光就是把客疏的灵犀石带回来给玉流卿的人，只是这一次他并不进去。
　　平原上方，巨大的七色眼旁漂浮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白色飓风，就是所谓的能量风暴，但凡不小心被它卷入的人，除非运气极好逃脱，下场就是被撕碎在黑色虚无中。
　　“大概一个时辰后，这些飓风会减弱或消失一刻钟时间，这段时间就是你们的机会。”许光道，“得到灵犀石的方法你们已经知道了吧。一个是击杀灵犀兽有概率获得，二是闯过灵犀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