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化全世界！[穿书](61)

　　“魔界来人说我是魔界之主的女儿，”琴芳轻描淡写地说，“要来寻我回去。”
　　……那是个啥？
　　杜画回忆了一下，似乎不记得原著里有提到过魔界之主。开玩笑，凝幽到后期那么厉害，又入了魔，如果真有魔界之主，怎么说也应该出场招揽一下吧？她还一直以为魔界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还暗搓搓地设想过凝幽一统魔界的样子。
　　“真的吗？怎、怎么现在来接？”杜画咋舌。
　　这时有人端着茶水糕点上来，杜画扭头一看，正是当初与她拌嘴的初锦，只是初锦此时也跟主人一样，甚至更加明显。她耷拉着眉眼，端上来时一眼都没有瞧杜画，放下了就要走，被杜画一把拉住，被迫转过来时，杜画才发现她眼睛有些红，似乎是哭过了。
　　“诶，初锦，你该不会是刚哭过吧？”杜画故作夸张地问。
　　“我没有。”初锦说着，偷偷看了一眼琴芳，眼睛又红了些，“我是气的！她们太过分了！”
　　“初锦。”琴芳淡淡地叫了一声。
　　初锦立刻住嘴，跺跺脚，转身就走。
　　“你不让她说我也大概能猜到。本身三长老当初的事情风声还没过，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肯定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现在时局动荡，从仁殿里人心惶惶，还有一些想趁机上位的小人在暗地里动手脚……呼，”杜画长叹一口气，“你一定很辛苦。我还在这个关键时候消失了，你是不是找了我很久？”
　　琴芳拍拍她的手，“有一阵子吧，不过还好，你没事。不用太担心我，我会把一切都解决好的。”
　　琴芳太好了，杜画本来就有些歉疚的心现在简直跟在被用刀戳一样。她站起身，走到琴芳跟前，把见她起身也跟着要起身的琴芳按了回去，保持着一高一低的位置抱住她，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肚子上。
　　“别让自己太辛苦了，琴芳。”
　　琴芳张张嘴想说自己没有很辛苦，但是这种独自坚强太久了以后忽然遇到好像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温暖的动作，她就只想让自己得到片刻的放纵。
　　琴芳伸手环抱住她的腰。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的，静默许久。
　　*
　　抱抱只能给些心灵上的慰藉，对事情的解决完全没有用处，所以杜画也不可能满足于此，她索性就找上了凝幽。
　　小狐狸又一次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概是想阻止凝幽接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消失这么久了，凝幽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找不到又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女主的事情我们不能查询到。】系统连连摆手。
　　【垃圾系统，没打算问你。】杜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夜间，杜画先告知了琴芳自己有事需要单独去一趟后山，而后在琴芳的同意下才外出，免得琴芳夜里醒来发现她没人，又站一晚上。
　　杜画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毕竟据琴芳说，她消失后，凝幽一次都没有找上门来过，杜画猜测她大约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也不知道现在解决了没有，只能去后山碰碰运气。
　　事实证明杜画的运气很好，只不过是她等待的第一个晚上，凝幽就找上了她。
　　“凝幽！”
　　“杜画！”
　　两人同时发声。
　　杜画愣了一下，说：“凝幽，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凝幽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像是疑惑，又像是兴奋，几种不同的情绪杂糅在一起，杜画根本分辨不出哪种才是她真正想要表达的。
　　“我先说。”杜画来不及细想凝幽的事，她急匆匆地开口。
　　凝幽难得柔和了脸色，有些鼓励地看着她，眼睛里是难得的温柔，她的手所在袖子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在搓揉什么东西，“好。”
　　一得到同意，杜画踩着她的话尾就接了上去，“你知道琴芳的父亲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醒来吗？你有办法让他立刻就醒吗？”
　　眼底的春水一瞬间如潮水般褪去，温度在片刻间冷冻，凝幽似乎是不甘心，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有没有办法让琴芳的父亲醒来？你要问我的就是这个？”
　　杜画有些发愣，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对啊，你有吗？”
　　凝幽胸口起伏不定，忽然笑了几声，下一刻又瞬间收敛起来，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后退几步，转身就要走。
　　杜画连忙拉住她，“你别走啊，你一定有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吧！琴芳的父亲再不醒，她就真的要被逼死了。”
　　“心疼啊？”凝幽扭头看她，嘴里是许久不见的，阴阳怪气的口吻。
　　这下就算杜画再迟钝也能发现情况不对了，尤其她觉得她的后脖子都在发冷，汗毛都忍不住竖起来了。
　　“你生气了吗？为什么？”
　　“我没有生气。”凝幽说。
　　“我信了你的邪！”杜画脱口而出，“我毛都竖起来了！”
　　凝幽忍俊不禁，满腔的气闷像是一个被扎漏了的气球，“咻”的一下就漏了个精光，甚至连气球都飞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她伸出手捏了捏杜画的后颈，“是吗？我摸摸。”
　　杜画傻呆呆的想了想，说：“又下去了。”
　　这下凝幽真的笑了，杜画真的就像是只傻傻的白兔子一样，又傻又天真，全靠直觉保命。
　　见她笑了，杜画猜测凝幽应该已经不生气了，她又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凝幽，你有办法让琴芳的父亲快点醒过来吗？”
　　后脖子的手一顿，凝幽脸上的笑意浅了些，好在杜画乖乖伸脖子让她摸的模样还算让她满意，她才大发慈悲地点点头，“我知道他当初是怎么醒过来的，也知道他现在是怎么陷入假死状态的。”
　　杜画眼睛一亮，“真的吗？那……”
　　凝幽在她说完之前打住了她，“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醒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原本就不该在这时候醒。魔界之主寿元已到，快要陨落了，他早年沉迷于追求力量和强大，不想留下任何子嗣妨碍自己，免得有心魔产生，等到如今，早就没办法再有子嗣了。”
　　“琴芳是魔界之主唯一的子嗣？”杜画惊讶道，“那他现在是想把琴芳找回去继承他吗？”
　　凝幽嗤笑，揪了一把她的毛，“你以为琴芳为什么会和小狐狸融合？魔界之所以叫做魔界，就是因为冷酷无情，没有任何亲缘存在。魔界有一个法子可以增加寿命，就是炼化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将其的魂体与肉.体全部炼化七七四十九天，吸收了就能增添寿命，血缘越亲，效果越好。魔界之主已经炼化了所有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只剩下一个琴芳。如今魔界之主在寿命将尽之时这么着急要找回琴芳，你说是因为什么？”
　　杜画只觉得浑身一冷，想都不敢想。
　　“琴芳和小狐狸，我的两个半身，两个都是半生安康，半生受尽折辱背叛，所以才有了我。不过琴芳特殊些，琴芳前半生过得比小狐狸要好许多，富贵闲散，饱受宠爱，纵使被从仁殿殿主有意磨炼了，但是一个爱女如命的人能对自己的女儿狠得下多少心呢？她的心性比之小狐狸还要不足些，以至于她在融合时，完全抛弃了自己的记忆。”
　　所以凝幽才与小狐狸这么像，与琴芳几乎没有共同点，原来是因为琴芳自己抛弃了自己。
　　“一个人的构成主要是她的记忆，与她的过去将她磨炼出来的模样。没了记忆，她就什么也不是。”
　　“杜画，若是我救了殿主，琴芳就会在殿主的帮助下重新振作起来，经过这次的事，她的心性会更加坚强，有了希望的她，即使被魔界之主这个亲生父亲背叛也不至于彻底崩溃。”
　　那么，纵使琴芳最后依旧完成了融合，她也不会选择丢弃自己的记忆，未来就不会有凝幽了。
　　不，应该说，那个“凝幽”不会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凝幽。
　　“你在逼着我杀死自己呢。”凝幽说，“即使知道会这样，你还是想要我这么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到这里就可以完结了_(:з」∠)_mmp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第76章
　　杜画摇摇头, 期待的神色也黯下, “我不想。”
　　凝幽一顿, 星星点点的喜悦在她眼睛里汇聚起来，凝成一股溪流, 暖洋洋的，一路流到心里。她抬手, 想要握住杜画裹在衣衫里依旧显得有些瘦削的肩膀, 满是欣喜的动作却落了空。
　　杜画在她的手搭上来前，退后了几步，躲开了她的手。
　　这时的杜画不再是之前傻兮兮的模样, 乍得一看，更像是当初凝幽第一次见到的杜画，清冷又淡漠, 熟悉的模样意外的扎眼。
　　凝幽嘴角的笑意骤然凝固。
　　“可我也不想看着琴芳这样继续下去，尤其我现在知道了她的处境, 和我不作为的情况下她即将迎来的未来。这样对她, 对我，都太残忍了。”杜画垂下眼睑，有些不敢看面前的凝幽, “对不起凝幽, 我想试试看。万一……万一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原本娟娟流淌的溪流已然凝结成冰，寒气森森。“要是你找不到呢，嗯？你要杀了我吗？”
　　杜画低着头沉默许久，“我会找到的。那……我先回去了？”
　　“呵, ”凝幽忽然轻笑，“什么时候，你去到她身边成了‘回去’？小狐狸千方百计想要阻止我来到你身边，一是为了你的安全，二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它大概没想到，千防万防却防错了人吧。”
　　杜画也不傻，凝幽说得这么清楚，她哪还能听不懂，但她确实有些惊讶。
　　不能怪她，小狐狸一直在她面前的模样都是狐狸样子，偶尔人形时也已经成了凝幽。一个人，会把小动物当成挚友，当成亲眷，但谁会想到当一个爱人呢？
　　凝幽见此，又是好笑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你不知道。”过了会儿，她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愣神也只是一刹那而已，杜画很快就把这件事往旁边放了放，她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暧昧的情爱，在她眼里，先解决琴芳的生命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我现在只想保住你们的性命，你们所有人的性命。”杜画说。
　　“你不能什么都想得到，杜画，你想得到的越多，最后失去的也越多。我活了这么久，学得最多的就是失去。”
　　“所以你现在遇到了我。”杜画终于看向凝幽，带着她的决心，“我就是为了你们的‘失去’出现的，我就是要让你们‘得到’。你和琴芳，还有小狐狸，你们都这么好，不应该面对这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