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狂魔(53)
这是生她养她的爸爸,即使后来又找了别人,她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可这一刻,她却恨死了袁然。
袁然:“不要那么看爸爸。爸爸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你,我们家不欠他们什么。”
“不欠什么……”
苏秦想笑,却有泪顺着脸颊滑落。
十几年了,不欠人家什么?
夺走人家的父母,就连尸骨都不曾还给。
还以一副施舍者高高在上的嘴脸说不欠人家什么?
她给予的,原本就是风缱和风瑜该有的。
她们的幸福是被谁夺走的?
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
风缱会怎么想?
会不会想这一切都是她和爸爸设的局???
袁然语重心长,“你和那个萧风缱,爸爸不管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要知道,门当户对这个词该用在哪儿。甭管你是一时新鲜也好,还是真的动了心也好,这样的事儿横在你们中间,你还是早点醒悟。”
说着,袁然起身,“我还有事儿,你先回去吧。”
门被重重的关上。
不带一丝犹豫。
在袁然心里,这就好比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不值得一提。
苏秦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总公司。
恍惚间,何彬走了上来,要抚她,却被苏秦一把推开了。
到最后,模模糊糊间,她似乎看见了风缱的脸,苏秦的两腿发软,浑身无力,靠在了她的怀里,摸着她的脸。
风缱、风缱、风缱……
我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苏秦一直昏睡,高烧不醒。
萧风缱守在一边心疼死了,她愤怒的给萧总打电话,“怎么回事啊,萧总,阿秦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风缱是接到萧总的电话,让她去总公司接苏秦的,她原本还给苏秦准备了鲜花,可当看到苏秦失魂落魄往外走的时候,她的心都拧住了,她要是再晚上前一秒钟,苏秦肯定就跌在地上了。
萧佑沉默了片刻,“回头你让她跟你说吧。”
两个人的事儿,还是不要第三个人插足的好。
电话被挂断。
风缱一阵茫然,以萧总的性格,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吗?
心里愈发的不安。
萧风缱看了看床上的苏秦,她起身去换了温水,用毛巾敷着她的额头。
这病说来就来。
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下子病倒了。
梦里的苏秦睡得不甚安稳,眉头紧锁,明明是闭着眼睛还在流泪,萧风缱心疼极了,擦干她的泪,摸着她的头发,“阿秦,你怎么了啊?”
苏秦是后半夜醒来的。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一看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守着她的风缱。
一下子,酸涩又充斥两眼,眼泪下一秒钟就要滑落。
风缱睡得不安稳,少一有动静,她就起来了,“阿秦,你醒了?”
风缱赶紧起身,摸了摸苏秦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谢天谢地,烧总算退了。”
苏秦一眨不眨的看着风缱,眼中的痛苦要溢出。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才看到曙光。
依靠着这点点光明从黑暗中走出,却又瞬间将她打入地狱。
萧风缱忙着去厨房盛了一碗粥,端进了屋,“饿了吧?你都睡一晚上了,我找医生来看过,说要是今晚烧还不退,明天就得输液了。”
苏秦不说话,还是看着她。
萧风缱抚着苏秦起身,塞了个枕头靠着,她细心的吹着粥:“白粥,没什么味道,你刚醒,稍微吃点,嗯?”
以前苏秦身体一不舒服,风缱就用这种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跟她说话。
曾经不觉得什么。
可现如今,苏秦的泪却突然流了下来。
这可吓坏了风缱,她手忙脚乱的放下碗,“你怎么了呀,阿秦?”
苏秦偏了偏头,她咬着唇,隐忍:“你出去吧。”
出去?
这个时候让她出去?
到底是怎么了?
苏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哽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萧风缱直盯着苏秦看,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更了解苏秦的性子。
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
萧风缱回头,仍旧是不放心,“我就在客厅,要是有事你就叫我。”
苏秦的手抓紧了床单,身子绷紧。
门被关上。
当黑暗再次席卷,苏秦躺在了床上,任痛苦席卷周身。
失去的恐惧将她牢牢桎梏,疼的苏秦连呼吸都觉得是累赘。
萧总说的没错,这事儿风缱早晚都会知道,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知道了,该怎么认为?该怎么想她?
一定会……离开她的。
客厅里的风缱几乎一宿没怎么睡,一直到头天亮的时候,她悄悄打开苏秦的房间门又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确定没事儿后才稍微放了心,在客厅里小憩了一会儿。
可就休息了这么一会儿,等她再起身的时候,苏秦已经离开了。
萧风缱看着空档的床愣了好一会儿神,她简单的洗了一把脸,穿上衣服去了秦意。
总裁室的门却始终紧锁。
小荷悄声跟风缱说:“可能是总公司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苏总一大早上来就心情不好,说是今天谁都不见。”
是总公司出了问题?
萧风缱跟着揪心。
她给苏秦发了一条信息。
——阿秦,不管发生什么,你要记得,你还有我。
办公室里。
苏秦石像一般坐着,灵魂放空,思维也随着远去,所有的细胞都好像停止了思考。
一直到手机的光亮了一下。
她划开手机,看到风缱的信息。
渐渐地,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苏秦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
与苏秦一样。
风缱从来没这么揪心过。
自从她认识苏秦开始,就没见过她这么失常。
以前也有应酬。
但是苏秦总是会发信息提前告诉她。
可这几天,苏秦像是躲着她一般,就只是告诉她公司忙,不用等她,就一天天见不到人。
早上比她走的还早,晚上,经常应付的喝的酩酊大醉回家。
也不说话,就一个人踉跄着躺在床上。
一向好洁的她连早都不洗就昏睡过去了。
醉生梦死。
大抵如此。
风缱看着心疼又着急,她知道阿秦肯定发生了什么,没有跟她吵闹,只是耐心的等着她,给她时间缓和。
她知道苏秦躲着她,那就比她起的更早,把早饭做好,摆在桌子上。
晚上等苏秦回来,她给她脱了鞋,抚着她去洗澡,给她吹干头发,换好睡衣,再送进被窝里。
如此辗转一个星期。
眼看着苏秦的脸已经没了人色,自己回家看奶奶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在一天早上,风缱实在忍不住了,将苏秦堵在了门口,“阿秦,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行不行?”
苏秦低着头不看她。
萧风缱抓住了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阿秦,我难受,我的心疼。”
苏秦却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猛地把手抽了回去。
这个动作伤着风缱了。
苏秦低着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萧风缱也不退让,就那么看着她,“阿秦,你说过的,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
这话如针一样碾压着苏秦的心。
过了很久很久。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风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风缱看她说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上了车,一路上,苏秦都很沉默。
萧风缱时不时的看看她,想说话又不敢说。
渐渐的驶离了北京城区,萧风缱疑惑的看着窗外,这是要去哪儿?
当到了八宝山墓园的时候。
萧风缱有些呆,来这儿干什么?
苏秦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径直的往前走。
萧风缱跟在她的身后,路过一个个墓碑的时候,伴随着天上乌鸦的低沉的叫声,她的心莫名的低沉下去。
这一刻,她想到了爸妈。
渐渐的,苏秦的脚步放慢,她在一个合葬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萧风缱走了上去,看了看她。
苏秦不说话,她垂着头,长发挡住她的脸,让人看不到表情。
萧风缱顿了顿,转过了身去看了看正对面的合葬墓碑,当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她的头“嗡”的一下,像是被谁当头敲了一棍,彻底懵了。
第52章
——萧远明、王巧夫妇之墓。
冰凉的大理石墓碑上, 刻着父母的姓名。
萧风缱怔怔的看着, 半天没回过来神。她转身看着苏秦, 苏秦轻轻的点了点头。
风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她的大脑还是有些空,阿秦是绝对不会骗她的,可是爸妈……不是尸骨无存么?又怎么会埋葬在这里?
乌鸦成群的飞过, 掠过一片阴影, 天空更显阴沉。
苏秦低着头,“我们答应过彼此, 没有欺骗。”
曾经床边温柔的涟呢,现如今都变成了冰冷的刺,苏秦心知肚明,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很有可能会永远的失去风缱。
苏秦:“十八岁那年, 我过生日。妈妈又怀孕了,因为爸爸太繁忙, 照顾不到, 所以妈妈去了姥姥家安胎。十八岁比较特殊,她想着回来给我过生日, 虽然爸爸不同意, 但也没办法,我最好的朋友小浅也跟她一起回京。刚开始是妈妈开车,后来换了小浅,小浅喝酒了, 车速又很快,在北京与天津交界处的茫崖边,跟你父母开的货车撞上了。”
很平淡的语气,诉说着淋漓的往事。
萧风缱的感觉周身都麻木了,有风呼啸,一切感官都被无限的缩小,耳边有的就只有苏秦的声音。
“你爸妈的尸骨也被找回,随着一起安放在陵园,因为涉及酒驾,一切消息都被封锁,所以你们知道的并不是事实。”
这是假的吧……一定是假的……
苏秦的声音时远时近。
风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苏秦真的是毫无保留:“我和袁玉去下洼村,也是爸爸安排的,遇到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份安排。”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任何。
把决定的权利留给了风缱。
萧风缱泥像一样跪在目前,找寻了这么多年,惦念了这么多年,而如今,她知道了父母就安睡在这里。
几乎是本能的,萧风缱两腿弯曲,她跪在了地上。
爸、妈……
真的是你们吗?
萧瑟的树林,风一吹过,发出瑟瑟的声响。
萧风缱一直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站起身的。
萧风缱踉踉跄跄的往陵园外走,她身形不稳,苏秦想要去扶她,却被她极快的闪开了。
别碰我……
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苏秦。
只是……暂时不想见到她。
虽然是早就想到的结局,但是苏秦的心还是生生的疼,她看着风缱一个人行尸走肉般的离开,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把电话打给了萧佑。
这个时候,无论是袁玉还是风瑜,打了电话,都要承受致命的后果。
天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小雪。
因为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装扮起来,马路上灯逐渐亮了起来,街上已经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站赶,忙碌了一年,准备回家好好团聚一番。
团聚……
萧风缱的眼泪挡也挡不住的往下流。
爸妈在的时候,过年才叫团聚。
他们离开之后,家里冷清空荡,俩人为了不让奶奶难过,强颜欢笑,可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时候,都是最思念父母的时候。
风瑜那时候太小了,对于爸妈的印象也随着时间逐渐模糊。
风缱却记得很清楚。
她记得妈妈会温柔的把她和风瑜抱在怀里,轻吻她们的脸颊,还会轻声细语的嘱咐她好好照顾妹妹。
爸爸是个要强的人,平日里只要有空闲时间就带着姐妹俩看书识字,她们俩的字都是爸爸带着练出来的。
一场车祸。
她们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曾经她以为苏秦是她的全部,是解救她与水生火热中的天使。
而如今,这天使却亲自将这么残忍的现实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