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后冥婚后(44)
很高兴她会出现。
在某种程度上,季喻川也是自私的,她不会像电视剧里的女主一样哭着喊着让盛清如快走,不用管她。相反,她心中希望盛清如能够救她。心口不一的白莲花她是当不得的,只是寻思着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就让盛清如解开阴契,从此解除她们之间的合作,没了利益共同体的存在,也便是生死不相干了,到了那时候她再遇到危险,就能够叫盛清如滚蛋了。
当然,前提是她们两都能活着离开。
不过很显然,她低估了盛清如的能力。那边的缠斗越来越激烈,所幸这幻境中没有什么草木,不然会被这灭顶的力量直接摧毁了去。清亮的凤鸣声盖过了低沉的龙吟,季喻川用双手遮着眼睛,偷偷从指缝中瞥了一眼,那条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黑龙哟,这时候萎靡的倒在了地上,而游敖也单膝跪地,捂着胸口面色极为苍白。
“欧耶!”季喻川几乎要跳起来给盛清如鼓掌。
幻境在游敖逃跑的那一刻消散了,她们又回到了原先的街上,只是盛清如不知所踪,明明像是过了很久的事情,可是低头看手表,那也不过是一瞬,时间仿佛在小世界里被凝滞了。所幸她们两在马路上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不然还不成为别人围观的对象?被熟悉的粉丝认出来后,赶明儿又会上了头条。
季喻川一抬眼就看到了电子屏滚动播放的广告,里面那张熟悉的脸不就是她自己吗?打了个哆嗦,她跟严女娣在道路口分别,她不知道严女娣要去哪里逛,反正她现在想回家了。她压不住那想要见到盛清如的迫切心思。
小白团子趴在了地毯上呜呜咽咽,见到了季喻川归来还使劲地摇了摇尾巴,真的很像一直乖巧可爱的小狗。季喻川俯身,屈着手指在它的脑门上一弹,叹了一口气,心想道这小白团子跟着自己回家,又是什么目的呢?难不成身边的人还是动物,都没有一个纯粹的?客厅中没有发现盛清如对的身影,她朝着卧室一步一步走去。手抵在门上的那一瞬间,她又有些退缩了。
她在里面如何?她不在里面又如何?
原先是听不到呼吸声的,可是在静下来之后,她不仅听到了自己胸腔里那颗心的咚咚声,还听见了从房间中传出来的粗重喘息。可以想象那大口呼气的样子,大约就像是脱水的鱼吧?一般人会这样?季喻川心中猛然一惊,也不再门口扭捏,直接推门而入。她看到了盛清如,看到白色的床单上那绽放如梅花的鲜血。视线缓缓地往上移,最后停在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唇角的血触目惊心,此时正沿着脖颈缓缓往下流淌。
她真的出现在幻境里面,她还受伤了。
季喻川的神情有些复杂,她靠在了门上,有一股无力之感侵袭身心。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够静静地凝视着盛清如,看着她气息一点点回归平稳,最后睁开了那双紧闭的眼睛。“解开你跟我之间的阴契吧,你就不用背负着责任来救我。”
喉中腥甜,盛清如被季喻川这句话气得一口血险些涌出,她费劲地压下了那种感觉,哑着嗓子开口道:“难道你不希望我来救你么?为什么要口是心非。”
“我是希望你来救我,如果你今天不出现我还会在背后骂你。”季喻川走向了床头,她伸出手擦去了盛清如唇角的血,又低声道,“但是当你解开了与我的阴契后,你不出现,我就不会怨你。”血的温度远胜过她的肌肤,季喻川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颤。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和冷淡的盛清如显得无比乖巧,季喻川在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解开之后你就没有任何束缚,当然,你要是想住在这里的话,也可以。不过床上没你的份了,天气渐渐转凉了,你懂的。”
“我不明白。”盛清如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她抓住了季喻川的手,她的指尖还攒着自己的血。伸出舌头在她的指尖轻轻舔舐打转,她抬眸瞥了季喻川一眼,见她神色微动,又将她的手指含在口中,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第044章
如果一个大美人坐在你的床上, 咬着你的手指, 媚眼如丝, 你会有什么反应?季喻川在手指被人轻舔的时候, 脑子中早已经炸开了锅,难为她还能维持着这幅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的手脚开始发软,几乎整个人趴到了盛清如的身上去。
但是不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倏地抽回了手指, 不去看盛清如迷惑人的样子。
她还受着伤, 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季喻川站稳脚跟,她不再看盛清如一眼, 就沉默着走出了房间。在盛清如看不见的角落里, 她可以随意地激动。一步步踏在了厚实的毯子上,她知道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传到房间里去,可是内心的情绪始终无法纾解啊!低着头看被盛清如含在嘴里的手指, 季喻川的脸瞬间就爆红,她一把拖出了那躲在沙发下的清清, 低声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她该拿盛清如怎么办?盛清如的伤怎么办?
清清呜咽了两声, 从季喻川的怀中跳了出去, 它快速地蹿到了房间中,跳到了床上,伸出一只爪子按着盛清如。盛清如是不允许它进房间的,可是现在得到了另一个人的允许。清清能够读懂季喻川内心深处的焦虑,爪子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没有多久它又窜了下去,回到了季喻川的身边,蹭了蹭她的脚。
“你是说她能够自己复原?”季喻川呆了呆,问道。
清清呜咽两声算作是应答。
明明问盛清如是最直接的方式,可偏偏季喻川不愿意开心,她不想跟盛清如说话,至少在这时候不要开口。清清的安慰并没有让她真正地放宽心,期间她也悄悄地回到房间中看几眼。盛清如依然是维持着打坐的状态,双眸紧闭面色依旧苍白,可是她的呼吸平稳了很多。季喻川叹了一口气,她挠了挠头,还是决定再冷静一段时间吧。
脑海中骤然浮现的勾人眼神,真是要将人逼疯。
——你们还好吗?
手机震动了两声,是严女娣发过来的短信,想来她已经逛完安稳回去了。季喻川敛了敛心神,用手拍了拍发烫的面颊,回复了一句:没事,不用担心。盛清如的状况她不想多说,她知道严女娣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对着盛清如呢?不确定的事情她不敢去赌。
盛清如打坐的状态维持了很长的时间,到了晚上都没有醒转的对象,季喻川也不好去打扰她,默默地搬了东西在沙发上躺了一夜,次日,在腰酸背痛中醒来。她这一夜睡得有些沉,梦里有太多的东西看不分明,混乱的记忆好像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房间的门虚掩着,是她昨晚离开时的样子,明明有两个人和一条狗,可家里还是冷清得可怕啊,追根究底,就是少了她懒散的笑声和毫不留情的讥诮吧?季喻川又去看了盛清如一眼,她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季喻川还是能够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力量正一点点修复着伤痕。
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能做的呢?无非就是努力工作,大红大紫,让更多的信仰力能够被盛清如利用吧?虽然说,现在的她可能已经不需要这一份力量。
“你在家里看着她,不要让她出事了。”季喻川在收拾完之后就拿了车钥匙出门,临行前对着清清嘱咐道,“我不知道你跟着我的最终目的,可是她没有扔了你,说明在这段时间内你是无害的,请你帮我看着她。”说着还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恳求动作。
“呜汪。”懒洋洋的小白团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算作是应答。
今天的季喻川依旧是没有安排什么行程,薄念之打电话给她说有个广告的时候,她直接拒绝了。原本这些事情联系生活助理负责,可偏偏永远联系不到那神出鬼没的助理,薄念之也想过让她换一个,可是一想到楚谨言的神情就觉得头疼,只能够由着任性的老板胡来,而她自己呢,则是多关照一些。阮玉容在长时间的请假后复出了,可是如今的她羽翼已丰,不需要薄念之再多费心思,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季喻川开着车直接向市外的郊野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进入另一个幻境中,毕竟麻烦都是接踵而来的,她有时候能够直接感知到存在于自己身边的东西,只不过它们软软的没有攻击力,也便可以直接当做是空气一团。这次爬山的时候,体力比上次好多了,至少不用爬了一半就大口喘气,需要别人背着走。
熟悉的玄天观,熟悉的收门票的懒道士。季喻川之前说谁出两百五门派谁就是二百五,看来她自己又打了自己的脸,现在眼巴巴地掏钱并询问玄微子下落的可不就是她季喻川吗?
“消息?加价。”小道士晃了晃手。
不是说修道者都是仙风道骨的么?怎么一个个就像是跌到了钱眼里?季喻川与道士大眼对小眼瞪了很久,才在这场财迷的较量中屈服。
“跑路了。”
加了五百块钱竟然只是这么一个答案,小道士心情很好,飞扬的眉头、轻快的语气,他甚至还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语:“你就是那新火起来的女明星吧?网上有人说你命硬,克人,要不要算上一卦啊?很便宜的。”说着道士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摇了摇。
“跑哪里去了?”季喻川知道自己的语气有点凶,见小道士愣了愣,她正打算软声细语地询问,哪里知道这道士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狡兔三窟嘛,难免有人找上门来算账,他老人家还在山中,就是不在原来的住处。我可以带你过去,就看你愿意出多少咯。”那一双眼睛几乎笑成了一条细缝,知道肥羊送上门来,非要狠狠地宰一顿。
“好。”季喻川咬了咬牙应道。
心痛从自己钱包中流出去的钱,这笔账最后还是要算在盛清如身上的,但是她要怎么支付呢?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账号和现金财产。难不成用人来抵押啊?想到了这里,季喻川微微一愣,她哂笑一声抛弃了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跟上了道士的脚步。看人家爬山的动作,不愧是生活在山中多年的,那轻快的脚步一点儿不见疲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练了轻功呢。有了钱真是一件好事情,至少从道士的口中套出了不少玄微子做下的混账事情,总而言之就是为了钱坑人,可是他的道行又是最高的,明知道可能被坑,还是有信徒来这里找他。
这一回的小屋可不是搭在溪水边了,依然是简陋的茅草屋,门前的小菜畦里长着鲜嫩的蔬菜,隐居的小日子看着是挺滋润的。季喻川没有看到玄微子的身影,她转头凝视着小道士,要是这家伙敢骗她——
小道士镇定一笑,双手凑到了唇边做喇叭状,喊道:“金元宝来了!”
这话音才落下,便见一道身影如疾风闪电。
“啊,季小姐,是你啊。”玄微子整理了自己皱巴巴的蓝色道袍,冲着季喻川一挑眉。可是转头就故作凶恶,朝着小道士骂道,“小崽子又卖我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