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时光深处[gl](123)
她应了一声:“好。”
在程悠悠以为她要松开手的时候,洛子衿只松开了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左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轻笑道:
“亲我一下,我就放手。”
偷偷地牵手和亲一下,到底哪个比较过分,这还用说吗?!
程悠悠震惊地看着她,如果此刻是在没有旁人的家里,或许程悠悠就会想也不想地抱住她的脖子,吧唧印一口。
然而现在是在公共场合!
所以某颗橙子又整个变成了红色。
洛子衿看着她浅粉色的脸颊,心想这哪是橙子,这分明就是西柚。
剥开以后,里面的果肉都是浅粉色的,汁液还又甜又可口。
程悠悠为难地思考了半晌,只能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往桌下挪了挪,好像这样就能藏住痕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正在此时,她听见洛子衿在旁边叹了一口气。
虽然很轻,程悠悠也还是听见了。
紧接着,那清悦微凉的声线再次从近处响起:
“我媳妇儿不想亲我,这可怎么办呢?”
末尾的音调分明是标准的上扬,却因为她声线本身的特点,勾勒出稍许意有所指的暧昧来。
程悠悠如坐针毡地在座椅上挪了挪。
太奇怪了,明明两个人连更害羞的接触都有了,为什么时至今日她还总是被这样的话调戏到耳朵尖都发红。
一定都是因为洛子衿那个词!
程悠悠害羞地连脚趾头都在鞋里缩了缩,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茶水,不去看她。
洛子衿犹嫌不够,左手抬起,又去捏了捏程悠悠的粉色耳尖,本来只打算捏一下的,下手了发现手感跟口感差不多,同样吸引她,于是跟着往下挪了挪,揉了下她的耳垂,喉间发出一声疑惑:
“嗯?”
耳朵本来就是容易敏感的地方,但凡被人揉弄,谁都会轻易地发红。
尤其是这样莫名地带上暗示意味地揉弄,让程悠悠几乎半边脸都红的没法见人。
只是揉揉耳朵都能让她丢盔弃甲。
程悠悠有些狼狈的用右手拿起茶杯,好像这样就能挡住自己羞赧的神情,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颤着声线答道:
“回、回去再亲可以嘛?”
洛子衿听着她摇摇欲坠的声音,收回了自己玩她耳朵的手,怕再逗下去这人的反应更大,真被人看见亏的还是自己。
她眼中带着笑意,与程悠悠十指相扣的右手,只剩四指并着卡住她的手指不让她抽离,拇指往掌心内弯了弯,在程悠悠的掌心里画了个圈圈。
面上却做出在思考的样子:“嗯……回去啊……回去你就会亲我了?”
程悠悠不断的点头,被她逗得手心发痒都不敢再躲,生怕又再引起她的什么动作。
洛子衿沉吟半晌,露出了勉为其难的模样,这才松开了扣着她的手,用妥协的语气回道:
“好吧。”
好像十分为难,却为了保持住自己对媳妇儿有求必应的形象才答应似的。
程悠悠在心里对她的演技拼命大喊‘可恶’,但怎么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缩回自己刚被她牵了半天的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知道是手心更痒还是耳朵更痒。
然后假装去低头喝水。
正在此刻,听到洛子衿意犹未尽地的又一个问题:
“你回去之后想怎么亲我啊?”
程悠悠终于被逗得恼了,咬着下唇愤愤地叫她全名:“洛子衿!”
不许在公共场合耍流氓!
洛子衿毫无诚意地稍稍举起两手,对程悠悠做出投降一样的姿势,无辜的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然后轻轻抬手拍了拍胸脯的位置,眼中适时地流露出一抹惊讶来,轻声道:
“真凶。”
程悠悠:“……???”
她面无表情地应下这个评价,还不忘点了点头肯定道:
“对,我超凶的,所以你要听话点。”
洛子衿握紧手做拳头状,抵在唇边作势清了清嗓子,挡住唇角的笑意。
还超凶?
这虚张声势,怕不是想笑死她。
洛子衿再次感慨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就在两人玩闹的时候,谢佻和余楚生的第二回合比赛作品已经完成了。
切成小份的提拉米苏被送到了评委和食客们的手中,而余楚生做的则是巧克力。
程悠悠这次选择先把那颗黑色的巧克力拈起塞进嘴里。
结果下一秒钟整个人都不好了,整张脸都皱的紧紧的。
洛子衿看她表情不太对劲,拧了下眉头,问她一句:“怎么回事?不好吃就吐出来。”
程悠悠左右看了看,在房间里找了个垃圾桶,把嘴里刚咬了一口的巧克力给吐掉了,整个人只有一个感觉——
苦!死!了!
这是纯度百分百的黑巧克力吧???
如此极端的味道对她的味觉真的是一项挑战。
还好咬下的不太多,否则这样的巧克力吃多了,对肠胃也会造成消化负担。
因为太苦了,所以其中所剩下的可可粉的那丁点儿回甘的甜味几乎就淡的让人捕捉不到,如果不是程悠悠在喝水之前顿了顿,差点就错过这点味道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苦味这么重的巧克力,就算它入口丝滑也一样。
程悠悠喝着水,淡化舌头对刚才那一口的味道,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余楚生对爱情的诠释竟然是……这么苦的。
好像半点甜都没有。
又是如鱼饮水般的,自得其乐的苦,仿佛一点儿也不打算得到其余人的认同。
懂得人自然懂得其中品味,不懂的他也没有半分强求。
就像那些喜欢喝浓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的人一样,就是喜欢原味咖啡豆磨出来的苦。
程悠悠慢慢的喝着水,将舌头上的最后一点味道都带下去,只剩下记忆里还留着这口味道。
她一抬眼,看到对面的洛子衿学着她之前咬下的分量,也拿着另一颗巧克力咬了一口。
程悠悠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口味这么重了,赶忙阻止道:
“这个很苦的!”
她都已经尝过了,怎么洛子衿还傻乎乎的忘嘴里送,这是不信邪吗?还是想挑战极限?
洛子衿牙齿才刚咬到巧克力的边缘,听到她的话,停了停,还是坚定地咬下一口,脸上竟然还露出了稍许的笑意:
“我知道。”
程悠悠看见她面不改色地把嘴里那口给咽下去了,以为她能接受这个程度,半晌后看到洛子衿抬手去拿桌上的另一杯水:
“是挺苦的。”
她如此说道。
程悠悠无奈了,抬手抚了下额头,回道:“我刚才就说了……”
偏偏洛子衿不听,非要也往嘴里塞一口,以前明明精的很,怎么好像现在变傻了似的?
如此疑惑着,程悠悠挖了一勺谢佻做的提拉米苏。
咬了一口之后,她有些惊讶地‘唔?’了一声。
这做法,好像不是平时吃到的那种。
看似很普通的深褐色小蛋糕里,竟然还夹着花生碎,外面是入口即化的丝滑感,打到发泡的细细奶油进了口中,除了些微的甜味之外,轻的仿佛含进去的是一口空气。
甜甜的空气里,还有细细碎碎的花生,别说甜的发腻了,简直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口感。
程悠悠挖了第二勺放进口中,模糊想起来这好像是俄国那边的做法。
只是谢佻诠释的感觉有她自己的味道在里面。
普普通通的,表面只是一层细碎的可可粉,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朴实到让人甚至会怀疑这提拉米苏好吃吗?
然而带着疑惑刚咬了一口就会发现,太好吃了!
好吃到令人落泪!
甚至怀疑能让那些不爱吃甜品的人也为之着迷。
这是让人无法自拔的诱惑味道,别说面前只有三角小块了,也许即便摆着两三磅,都会让人马不停蹄地继续拿起勺子,挖到盘子空空为止。
普通的爱情,只有尝到的人才会知道它多么美好,淡淡的苦意固然有,更多的却是那空气般的、无声无息的甜味。
但是尝完许久之后,这味道就渐渐的淡去,不似余楚生那让人难以忘却的苦,却总能让人记得这提拉米苏是好吃的。
不知怎么的,程悠悠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明明很甜,很安抚的味道,却让她觉得,有些难以形容的微妙在里头。
也许那花生碎就像是表层的平坦上埋藏的坎坷吧,只有一点点地将它们都咬开咽下去了,食客才知道自己尝过这味道,恋人才知道自己已经跨越了那点儿艰难。
洛子衿在对面看到她的动作,也挖起同样的一勺,送入口中。
没过多久,她露出个愉悦的笑容来。
程悠悠含着勺子问她:“好吃吗?”
洛子衿与她对视,慢慢地吐出二字:“好吃。”
当然好吃,‘同甘共苦’的味道,只要能跟她一起经历,哪有不好吃的?
……
二楼包间里。
唐晓染咀嚼着嘴里的味道,摇了摇头,扎起的长发从肩头落下,略显稚嫩的清秀脸庞看向旁边的萧时歆,喊了她一声:“歆姐。”
萧时歆应了一声:“嗯。”
唐晓染叹气,放下了叉子,不想继续吃这两道甜点了。
她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走到萧时歆的跟前,抱着她的脖子,坐到了她腿上,把下巴抵在她肩上蹭了蹭,公然撒娇。
萧时歆听见她埋首在自己颈间,低声说道:
“歆姐,下次还是不来凑这种热闹了,想回去吃你做的菜了。”
萧时歆眼中流露出几分温柔来,环住她的腰,温柔的亲了下她的侧脸,缓缓应了一声:
“嗯。”
都好,只要你开心就行。
外面的厅堂里。
孙飞翔把那巧克力咽下去了,又勉为其难地把孙怡的那份给吃了,品了品回道:
“还行。”
就比他喜欢吃的那种口感稍微差点吧,不过对于国内并不专精于此的厨师来说,这手艺算是可以的了。
只是,如果面前还有非要他也解决的第三块,他是拒绝的。
孙怡在旁边一脸享受地吃着提拉米苏,选择性的忘记了甜食使人发胖的悲伤问题,愉快的开口建议道:
“一会儿我们去吃俄餐。”
然后在正宗的俄国风情餐厅里再点一份甜点!
孙飞翔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
五分钟后。
主持人看着手里统计上来的票数,愣了一下,开口道:
“这一回合,两位选手之间的票数是——”
停了许久,她说道:
“五比一。”
还是如此悬殊!
程悠悠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窗户下面的位置,几位异国评委之间互相交谈着什么,很快对主持人点了点头。
示意并不更改自己的结果。
于是程悠悠屏住呼吸去看主持人,听着她清亮地宣布道:
“第二回合胜出的人是——”
“谢佻。”
二比零。
胜负已成定局。
所有人都看向余楚生的方向,想知道他还要不要举行第三回合。
是竭尽全力地让自己输的不那么难看,尽力做到二比一?
还是会不死心的挑战,被谢佻达成完胜的三比零?
又或者是,干脆放弃?
一时间,整座酒楼都安静了,有些月下酒楼后厨的厨师也在食客当中,看着余楚生的方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