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舍友恋爱了(119)

　　这番话把宁楚说的鼻子有些发酸，“谢谢。”她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她得承认，这一刻，自己有点被感动。
　　她以为楚主任是不在乎自己的，但好像，事情也不尽然。
　　“好了，你回自己房间吧，桌子上的东西放着我来收拾。还有什么需要的你提出来就好，你们学校的教务处的主任是我一老同学，如果……”
　　楚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楚打断，“名额我能自己挣，只希望不要被别人顶替掉本来属于我的。”
　　楚主任微微一愣，彻底明白宁楚的意思后，笑了。是了，她没有必要将自己在职场中的那一套潜规则放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任何少年该有的骄傲都不应该被折损。
　　在家中敲定这件事情后，宁楚变得更加忙碌。
　　目标既然确定，那她需要准备的事情更多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要寒假。在复习期末考试时，宁楚很感激十二月时在自己消沉时被夏时和苏成俊从混沌中叫醒，不然，可能这学期说不定还真要直接重修某些课程。心念着想要好成绩，加上过往的基础还算扎实，宁楚考完最后一门时感觉良好。
　　她出来打开手机，正好看见夏时在微信群里发来的消息，后者问她今晚要不要一起聚餐。
　　现如今，群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而其中还有一个，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宁楚怀疑，冉枨昭身边都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不然的话，为什么现在自己还没一点关于她的消息？而在之前的冉景衡，那天跟夏时分别后，已经默默退出群聊。这件事情大家都没放在明面上来讲，可所有人都知道是有什么不一样。
　　宁楚想了想，率先回复，“我可以，我有时间，学姐定位置，我请客吧，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我就不在这里了。”虽然可能那段时间还需要几个月。
　　苏成俊也冒出来，“有事，你们先聚，回头我再补偿……”
　　具体是什么事苏成俊没讲，但夏时和宁楚心里也有谱。苏成俊跟连时的那点约定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可不代表着没有关注这件事情。比方说，今天，好像就是连时和苏成俊约定的最后一天。
　　最猥琐的莫过于夏时，她在看见苏成俊这条消息时，已经开了小窗口私聊宁楚。
　　夏时：要不要去看热闹！有点激动！有点兴奋！
　　宁楚：……
　　宁楚表示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吧，她要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但现在这么做，万一被苏成俊发现，她跟夏时怕是要被灭口的吧？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宁楚委婉表示拒绝。
　　夏时却在兴头上，还一个劲儿想要怂恿她，宁楚借口复习，遁走回家。
　　饭可以随时请，但命，一定要现在要！
　　宁楚逃走，夏时也瞬间没了什么兴致，她本来是想带着宁楚去散散心。不过，关于苏成俊和连时的事儿，却是等到了下半学期开学她才听说。那时候，连时已经离开。
　　还没走回寝室，宁楚就被许舟拦住。这一次，她是真有事了。
　　许舟大三，现在的课程远没有宁楚大一的那么多，实际上她前天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考试，不过因为学生会的事情最近还留在学校。
　　去年因为叶婉晴事件，差不多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学生会也迫于压力，将叶婉晴的职位撤下，而原本就是副主席的许舟，自然顶替上。
　　许舟一面带着宁楚朝办公室走去一面飞快介绍，“最近学校跟南城最大的一家律师事务所有合作，你也知道，全国闻名的几家大型事务所之一，特别牛逼。我们这边需要整理一个文档，是跟一些民事案件还有经济案件有关的报告出来，其中有一件还是冉学姐带头的那个跟深度智能的官司。你，要不要来接手这个工作？这是有学分绩点加成，当然还有劳务报酬……”
　　这其实是一件很好的差事，但现在面临的是学生放假，急于回家的人太多，想留在学校专心做事的人没有，许舟也找不到人手，在看见宁楚的那瞬间，当即就将人给拉过来。
　　还有一个方面的原因，就是许舟的私心了。因为这里面还有冉枨昭的身影，所以她才想要让宁楚来着手处理。想来，宁楚也不会很抗拒。
　　果然，当宁楚听见冉枨昭跟很多从南大毕业的学姐学长们一起跟深度智能的官司时，眼神就变了。她当即点头，“有时间限制吗？”因为才接触这方面的事，可能她在短时间里不会那么快的上手，要是很着急，就算宁楚想接下，也要考虑到自己的能力。
　　许舟冲她笑了笑，“当然，不过给你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十天时间，可以吧？你可以拷贝走所有的电子资料，但很多档案没有电子版，所以这可能限定你只能选在在办公室或者宿舍完成，回家的话，你没有齐全的资料。这一点，你能接受吗？”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宁楚想了想，反正家里也没人，在哪儿对她而言都差不多，“好的，学姐。”
　　许舟闻言，露出一个大笑，她拍着宁楚的肩头，“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宁楚浅笑，今天从许舟的口中，听见冉枨昭的名字，可她却觉得仿佛自己很久没有听过这三个字了。
　　既然跟许舟约定好，宁楚也跟楚主任解释了一番，楚主任没意见，只是叮嘱她一个人留校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空闲的时候还是能回家。宁楚点头，她心里是没有想过这段时间回家，她想抽一点时间去科技园那边。她告知自己只是为了收租，但当宁楚真的走到科技园时，她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最上面的两层楼。
　　从夏时将自己从眼前的这扇门叫醒后，宁楚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踏进这里。
　　她想封存这里所有的记忆，这些天是刻意没有过来。但现在，她打着收租的幌子，脚步最后还是停在这一间不需要收租的房前。这一层楼，没有别人，宁楚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打扰。
　　站在原地，她回忆起了很多。
　　很多，全是关于冉枨昭的。
　　她记得自己有一次为了等冉枨昭从外地参加比赛回来，在门口蹲得差点睡着，然后在意识有几分不清醒的情况下，撞见了最大的惊喜，她扑进冉枨昭的怀中，还跟她黏糊在一起忘情拥吻。她还记得有一次，冉枨昭跟着自己去商场看大床，结果喝醉了，或者说，冉枨昭在可以装醉，然后她们那时候还没有开门，就抵在门前，亲了好一阵儿。
　　她还记得，自己的嘴巴都有点疼。那个时候她还在小声埋怨，但现在，她想要埋怨，却是没有能埋怨的对象。
　　宁楚就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这扇房门，眼睛渐渐地变得通红。
　　为什么呢？她无法指责冉枨昭的离开，但还是会觉得委屈心痛。宁楚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独自过来。
　　那天离开公寓时，宁楚差不多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宿舍。可还是有很多带不走的，比方说，已经印刻在这些墙壁上的回忆，她一走进房间，都能在每个角落看见曾经的自己还有曾经的冉枨昭。
　　宁楚将沙发上的很多她在入住后淘进来的小东西全部扔掉，将主卧里的被子什么的全部收起来塞进衣柜里，摆放在外面的所有东西，几乎全被她收进了储物柜中，一些不值钱的但很容易脏掉的东西被她扔进垃圾桶中。最后，她直接从衣柜中找出干净的床单，陈铺在沙发电视等稍微大型一点的家具电器上。
　　做完这一切，宁楚站在玄关口拍了拍手。离开前，她打开门口的电箱，关闭了总闸，同时，还有水和气。
　　这个家，她将在跟冉枨昭携手归来之前，封存起来。
　　一个人的地方，那不是家，那只是一个歇脚的地方。她想等着冉枨昭，而她一定会等着冉枨昭。
　　从前宁楚还没跟冉枨昭在一起时，冉枨昭曾经夸赞过她有特别好的学习习惯。从小都是老师眼里的乖乖牌，现在也一样。她在完成许舟给她任务后，正好学校的任课老师刚把成绩给录入教务系统。差不多是教过宁楚的每个老师在学校里遇见宁楚时，都说她考得不错。宁楚回到宿舍打开电脑查了查成绩，多日来没有休息好显得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拿到了高分。
　　这个春节一过，宁楚变得异常忙碌。
　　宁楚三月初的时候参加了语言考试，等出成绩，再等到申请书下来，大一这学年她也快过完。许舟开始还不知道她要离开，还私下里跟她悄悄透露根据她大一的表现，在大二的时候升为部长不是问题，如果宁楚还想要继续在学生组织里做事，大三的时候是有实力竞争学生会主席的。毕竟，任何职位，也要看绩点成绩。
　　而当宁楚申请交换的学校意见审批下来后，许舟目瞪口呆。那什么，她明明还打算让宁楚来接班，这，这怎么人一下就要跑了？
　　许舟自认为自己跟宁楚还不算那么熟，也不好意思去问她，但知道这事儿后的夏时，则是将宁楚约出来吃饭。
　　一起的，还有苏成俊。
　　宁楚有点不好意思，本来这顿饭是她上学期就应该请的，结果磨蹭到现在，这学期都接近尾声。
　　“小楚楚，你竟然瞒着我们干了一件大事啊！”夏时一出现，便夸张开口。
　　宁楚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她每次遇见夏时时都很忙，三言两语带过自己在做什么但夏时自己没能猜到，她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因为大家手里的事情都挺挺多的，没有谁像是从前的冉枨昭那样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不是呀。”宁楚道：“想着这事情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感觉先讲出去要是自己没有被选上就有点丢人……”
　　夏时和苏成俊笑出声，她们也不是真的介意宁楚什么也没有讲。
　　“楚楚到底选的哪所学校？我们还不知道。”苏成俊开口，他这半年来的变化很大，宁楚甚至很难将眼前的这个已经变得日益沉稳的男子跟从前那个苏成俊联系在一块。连时离开后，虽然苏成俊没说什么，但也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那些“女朋友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宁楚报了自己的学校，嬉笑着开口：“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过来玩啊，其实我爷爷奶奶就在那边，想着也方便一点，所以……”
　　这也不算是她一个人在外面孤单的旅行，宁楚微笑着解释。这个问题，在选择学校的时候，她跟楚主任考虑的正好一致。
　　楚主任虽然想着随着宁楚自己的意愿让她去追逐梦想，但到底她从前没怎么一个人出门，楚主任还是不太放心。最后两家的家长一协商，让宁楚选择宁家人在的地方做交换生也挺好。宁楚本来也是这般想，因为她感觉自己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趁着这次机会，她也想去跟宁父在一起好好生活一段时间。
　　这年年中时，宁楚就出发了。
　　在离开前，她还是没忍住回了趟科技园，但她没走进自己跟冉枨昭的家中，而是站在门口，在大门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她不知道冉枨昭会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冉枨昭究竟还会不会回来。无论怎么样，宁楚想，自己都会一直想念她。
　　那张便利贴上的几个字很简单，也很质朴，却是包含了她所有的期待和爱。
　　——欢迎回家
　　只有四个字，宁楚深处手指，在粘合出轻轻按压，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走，她也不知归期。
　　——
　　“……最近课业很忙，我也在参加一些志愿活动，可能跟家里联系的时间就少了，妈妈你不要担心。距离上一次见到爸爸是半年前了，我没想到就算自己飞过去，也很难见到他那个大忙人。邮件先写这么多啦，我要准备考试，之后会有个大型商贸会的志愿活动，下次再聊。——宁楚”